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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破浪的姐姐们成团以后的第一场公演中,被伊能静小组表演击中的同学请举手。
我自己反正是其中一个。
这个小小的三人组里,王智和王丽坤都是演员出身,属于音乐小白,只有伊能静拥有多年的职业歌手经验。选择的这首歌又是杨乃文的经典作品,有难度,不好唱,见功夫。伊能静不离不弃,拿出大姐的风范,花了半个上午的时间来教她们两个,期望三人在表演中达到平衡状态。
考核伊始,我暗暗为三人捏了一把汗,没想到结果却是满满的惊喜——
王智的嗓音温暖深情,一开口就抓住了听众的耳朵,饱满的情绪慢慢铺陈、又缓缓晕染,待歌声停住,余音尚连绵不绝……
王丽坤的声音清亮纯净,与王智形成鲜明的碰撞,一下把我们的记忆拉回到青春年少的时代,眼前的她仿佛变成了一个唱着歌儿、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等轮到伊能静亮嗓,那种饱经世事后充满故事的阅历感喷薄而出、扑面而来,瞬间淹没了大批听歌的人:王霏霏、沈梦辰、钟丽缇、白冰、黄晓明、杜华、还有屏幕前的你和我—— 每个人都在歌声中发现了自己。
我好喜欢这样的伊能静:柔软又强大,心中有故事,眼里却不见风霜。能下得三尺厨房四年如一日为家人准备三餐,也能从容淡定地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散发光芒。
2
但是,你知道吗?伊能静其实有一个非常糟糕的原生家庭,她完全是靠自己的努力才打破桎梏、活成女王的。
1968年3月4日,本名叫做吴静怡的伊能静出生在台北。
她的父亲吴敏是位军人,祖籍山东,最大的愿望就是将来带着儿子告老还乡。但遗憾的是,伊能静的妈妈一连生了七个孩子,全部都是女儿,伊能静是最小的一个。
生完这个“七仙女”后,她的妈妈失去了生育能力,再也不可能生出儿子,她的父亲便决绝地离开了她们。伊能静的妈妈观念传统,居然觉得吴父的离去是正确之举,都怪自己不好,没能为吴家生个传宗接代的男孩。
伊能静像是带着天然的罪恶感降生,仿佛她不该来到这个世界。幼时她常听妈妈说:“如果你是个男孩,妈妈的日子可能就会好过些。” 于是她立志要做家里的“长子”,要证明给父亲看:这个女儿比儿子强。
母亲要打工赚钱,没有精力照顾伊能静,便把她寄养在养母家里,按月寄些钱过去,所以她与母亲的关系就比较疏离。
6岁的时候,母亲又让她去姐姐家生活。姐夫有轻度的躁郁症,平时看着正常,一旦发病便会虐待她,曾经有过逼她吃狗食的经历。
后来生母改嫁到日本,她也同往,并将名字随继父的姓氏改为伊能静江,后期出道就取简称伊能静做了艺名。
在日本伊能静入读了华裔学校,她长得漂亮,受男生欢迎,因而被女生嫉妒。日本女孩很暴力,成群结伙欺负她,扯破她的裙子,撕烂她的书。她毅然决定独自回 台湾。
那时,伊能静的父亲已在台湾欠下了一千多万台币的巨债。年仅14岁的伊能静尚未回到台湾便扛起了还债的重任。一千多万台币,相当于人民币两百多万,是1980年代的两百多万哦,一般人怕是早自暴自弃、活不下去了。可她没有服输也没有认命,倔强地开始去餐厅里洗盘子赚钱。
洗了两年以后,幸运终于降临到这个女孩头上。她的一张证件照被照相馆老板压在玻璃板下做样本,这张照片恰巧被前去拍照的台湾著名音乐人刘文正看中。
16岁,伊能静与方文琳、裘海正组成“飞鹰三姝”组合正式出道,裘海正动感阳光、方文琳文静漂亮、伊能静俏皮甜美,三姐妹各有定位。
飞鹰当时与小虎队齐名,在80年代风靡一时。那时女孩爱看小虎队,男孩家里则贴满了飞鹰的海报。
伊能静很早就意识到一个偶像歌手很难走得长远,必须要提升自己,向实力派转变。早早出来唱歌的她学历虽不高,却很有灵性,平时爱读书爱写字,中学时的作文常拿学校第一名。
一次采访中,有记者问她平时有什么爱好,她老实回答喜欢看书。记者嘲讽地问她看的是不是漫画书,伊能静答:我读的是卡夫卡和郝塞。不管别人怎么看,从第一张专辑开始她就执笔自己作词,之后又写散文、出书。
生活早早教会了这个女孩独立和要强,但自小缺爱的经历也成了她人生中最大的缺憾。这个缺憾带给她强烈的不安全感,让她不由自主地产生自我质疑和自我否定的情绪,觉得自己很糟糕,不配得到爱。
有人说你童年里缺少什么,就会用一生来寻找它。
18岁时,她与大他八岁的庾澄庆相恋。庾澄庆出身名门,父亲是国大代表,母亲是京剧名伶,自小家境优越。应庾澄庆的要求,两人的恋情一直处在地下状态,长跑了14年。直到2000年庾澄庆才终于给了她婚姻—— 没有求婚仪式,没有婚纱照,也没有婚礼,只有一张纸。
张爱玲说:“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的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这句话用来形容那时的伊能静,再恰当不过。她因缺乏爱,便要寻找爱,找到后会努力证明自己值得被爱,进而炫耀爱。
和庾澄庆在一起,她顺从隐忍,将所有的情绪埋在心里,倾尽全力去迎合、照顾对方,以证明自己并不多余、值得被爱。这样的伊能静,其实是很让人心疼的。
婆婆一直看不起伊能静的出身,觉得她是“小歌女”,年纪轻轻就出来抛头露面,配不上自己的儿子。而庾澄庆又很孝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有一次在节目中伊能静曾被问到庾澄庆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她毫不犹豫回答说是孝顺,听起来别有深意。后来当她遇到秦昊,发现他也很孝顺时,一度不敢与之再步入婚姻。
伊能静骨子里有深深的浪漫情结,与庾澄庆纠缠23年,她为这段感情写过两本书,一本叫做《生死遗言》,另一本是《生生世世》。全部是对庾澄庆爱的宣言和二人感情世界的点点滴滴。
从这两个书名就可以看出,她是期待与他白头到老的。可惜的是,他们没能走到最后。2009年,两人离婚。
3
离婚后很长一段时间,伊能静都在那23年的感情余震中挣扎,为了自我救赎,她去了印度。
老师对她说:“你妈妈不想生你,去打电话问她为什么。”伊能静呆住了—— 这是生命中第一次有人提醒她要学会表达自己内心的需求。是的,自我表达,而不是一味逆来顺受、别人给你什么你就接受什么。
五年的时间,伊能静一直空窗。她细细复盘自己的人生,向内挖掘寻求内心。疗愈、静养、禅修,慢慢走出旧伤,恢复元气。她是智慧的,事有不得、反求诸己,永远正视自己的问题,不掩饰、不逃避。
在生命某个阶段结束后,回顾总结,然后整理行囊,扔掉无用的负荷,再度出发。采访中,伊能静在谈及自己第一段婚姻的时候,坦言那时自己还没有修炼好,并不内涵任何人。
2014年,她遇到了真命天子秦昊。
他珍视她的公主心,送她唯美的婚礼,给她想要的爱情。是啊,一个女人小时候没有当过公主,一辈子都在做公主梦,又有什么错呢?
伊能静越活越通透,有阅历的年龄不但没有给她带来恐慌,反而成了她的优势。如今的她,能够自然地表达诉求,不再将情绪郁结于心。
于是便有了《婆婆妈妈》中的:这话是让你俩赞美我,说我很会替别人着想,然后你俩就一直在说这个没常做,然后阿姨很会烧汤,所以你们其实在生活里没有体谅过我的辛苦。
有了同样是《婆婆妈妈》中的:我最讨厌洗盘子了,因为我第一个工作就是洗盘子。
有了《乘风破浪》中的:我不要那么多混响,我听不见自己的vocal,我不要那么多“水”…… 再干,全部都要干。
表达诉求,是沟通的第一步。有沟通,才有稳定的关系。这是伊能静从第一段婚姻中学到的东西。
纵观伊能静的半生,别说接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了,父母连给的养育都是不够的,但她完全没有长歪。身处娱乐圈,不出卖灵魂,甚至不应酬,她全靠自己的劳动去创造人生、去推开世界之门,活成智商情商都在线的大女主。
这次来《乘风破浪》,是因为她被节目组的一句话打动:“你没有享受过舞台,你不想真正为自己享受一次吗?”
如同她在TED演讲中说的那样,女人除了是女儿、老婆、儿媳、妈妈以外,还是自己,需要有自我价值。
这样的伊能静,我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