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 行走和后院

文/岸芷汀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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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坐在海边,海风的湿咸是陌生的,海浪声却迅速带你进入它的节奏。

海的乐章如歌之行板一一过来又一一过去,浪花冲刷着沙滩连绵不断,没有尽头。新的一拍出现了,推送出一些贝壳和小螺,初看到时让人喜不自禁,还没来得及弯腰,倏忽间又褪去了,连同馈赠品一概不见。

欢欣与痛惜的心情接踵而来,一层漫过一层。脚趾头刚刚获得亲吻,紧接着就是别离,连同脚底的沙子都倾巢而动,而失去之后,更新的获得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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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坐火车出行。临窗而坐,田野怀着阳光和阴霾扑面而来,令人喜不自禁,然后它跃过我们的肩膀,从背后一去不返,令我们措手不及。告别和迎接在霎那间完成,心会紧收一下,又张开,急促地吞吐着离合的悲欢。后来我们有了准备,知道迎面而来的一切都将过去,我们便尽情享受着与它们越来越接近的时刻,我们极目远眺,当它们影影绰绰的时候,已将它们收入眼睑。这可以延长我们接近获得的欣喜之情,这欣喜足以抵偿失去时的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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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做景观项目的时候,经常要到各地出差。无论你到哪一座城市,你只要来到后院,便会发现,所有的风景都有着极其相类的内容,这种相似令独在异乡的我们怦然心动。

这个后院,往往隐藏在一条河的北岸,南面几乎都是商业街区,热闹和欢笑非常新鲜也很短暂。我在鹰潭一个商务酒店的厕所看见它的后院,一座楼挨着一座楼,院子和院子连成一片,连绵的屋顶上有电视天线还有天窗。小孩儿在划着轮滑,鸡冠花开得正艳,一个女人正在浇水,一群鸽子马上要扑腾而起。

所有陌生和错位顷刻间拨乱反正,感觉自己已经在这座城市生活了10年,每天的日常就是浇花、喂鸟,公车和打卡。这种钻心钻肺的气味从后院传出,让人又苦又甜。再继续工作或者旅行,和客户或者路人便有了一点相知相惜,艰难的,摩擦的,消散很多,许多不懂的也懂了。

后院是生活的里层,曾经目睹过院子里人的表情、坐姿,这座城市就会变得有血有肉起来,带着点重量压在心底,令我们行走的步态不那么飘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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