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不想理她,不想和这种人多说一句话,在她眼中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她都有意见。她只是个女孩子,她还年轻,她还不懂事,没关系原谅她的无理取闹。
她是那么的愤愤不平,以至于我都觉得是耿耿于怀。一味只顾着自己喝酒,我没去理她。所有烦心的,都在一杯一杯之间下肚,不理睬,不理会。
我喝多了。
(2)
哪有高兴这么喝酒的,在匆匆忙忙中散了场。因为得知刚刚被抬走的李总喝多了,去了医院急症室。我和王总急忙下了楼,发现外套没穿。
王总呵斥道:去楼上把外套穿上。快。
我拿着王总的电梯卡,又回到公司楼上把外套穿上,赶到楼下。
车子已经在门口候着,上了车。车子还没开多少,我打开了窗户,开始向外面呕吐。这时候,我的意识还是清晰,知道外面呕吐,不能吐到车子上面,因此把头伸的长长的。
司机提到了喝酒的话题就补充:刚刚那幢大楼里也有一位喝醉了,在楼下的厕所吐呢。她好像是喝红酒喝醉的。
我干呕了几下,接过王总递给我的纸巾,擦了擦嘴巴。
(3)
闭目,没过多久就到了医院。我打了个电话给同事,得知李总在急症室。我询问了下急症在哪儿,护士看我酒气冲天,就说:那个方向,急症在那个方向,刚刚一位喝醉了酒的送了过去。
我和王总三步并五步,到了急症室。看见李总蜷缩在病床上。周围的声音很嘈杂,我已经分不清那种牢骚的哭喊声是从哪里过来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我出了急症,在门口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对面的几个人看着我,猜测打探到:你喝醉了吧
我说:是的
这一回答似乎勾起了她们的好奇,继续问:你们是年终聚会吗?
我回答:是的,我喝醉了。(只想敷衍他们)
旁边的另一位继续问:你们是什么公司的。
我说:**公司。
(4)
接下来我裹了裹大衣,收了收身子,躲在椅子旁。这俩个中年妇女似乎又了新话题,开始相互窃窃私语,不再打扰我。我好像是去了意识,当我醒来的时候,王总在一旁敲打着我,把我弄醒,然后又赶回了急症室。
我醒来,发现对面的两位妇女已经离开。同事的女友正襟危坐,赶到了医院。她有点害怕地说:你喝了多少啊,里面都是死人了。
听她这么一说,迷迷糊糊地意识到急症室有哭声传来,并且伴随着些许的喊叫,我听不清具体的内容,酒精让我不那么在意,只知道声音哀嚎混杂,哭声呼声一片。
听她这么一说,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我从酒精中惊醒问到:这不是喝醉酒的那个?
她回答道:不是不是,是你墙后面的那位。我听的都怕了。
一听不是自己人,我安慰着:别怕别怕,这死人都很正常,没事的没事的。
没事的没事的,我似乎是在安慰我自己。这时候米酒的后劲似乎又上来了。想找垃圾桶,发现座位旁边正巧有个垃圾桶,我用脚踩了那个踏板,然后开始呕吐了几次,好像没有食物了,从嘴里冒出来的就是酒精,这酒精的味道就和市面上的三四十度的味道几乎一样,只是这时候都是一大口一大口的从胃里面冒出来。我不想再呕吐,但我不得不吐。因为暂时的难受,会舒缓长久的难熬。
吐了大概四五次,我开始询问哪里有矿泉水。我被引导到一个护士站,护士告诉我刚刚我过来的方向有——杯子和矿泉水都有。
我径直走了过去,问了下杯子在哪里。现在已经忘记当时杯子是如何拿出来的。倒了一杯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甘甜的一杯水。我漱了漱口,正想回到原来做的地方,好好享受时,同事和王总从急症门口出来,说要走了。我拿着还剩半杯的水跟着出去了。
(5)
上了同事的车,隐隐约约听到王总说还需要回到喝酒的地方(上班处),因为阿姨也喝醉了。
阿姨喝醉了?还在吐。她不是早一步就离开了座位,先回去了。我站在大楼门口,抬头望着这幢楼,显得十分高大。
我没有进去,王总进去看了下。这时候我想起了刚刚去医院时候司机说的话,原来那个人就是阿姨。
白天时候,阿姨就在谈论他的酒量是如何如何的牛逼,两斤白的完全是不过分。可是在一窝蜂的酒席桌面上,再厉害的酒量也会显得柔弱。
那时候喝的还是酒?错了,那时候我们喝的就是气氛。气氛对了,酒也就喝多了。
酒桌上的阿姨虽然微醺,但还是活跃着气氛,时而飚出一句:very good。并且竖起大拇指,称赞海量。敬酒的说辞也是一套一套,即使她没怎么读过书,道理还是很懂。
当我喝的差不多的时候,阿姨对我也是非常客气,说客气太委婉了。应该可以说是百般维护,最后也没让我喝多。(我勒个去,写到这里我还在自己说自己没喝多,是不是我现在的酒还没有醒,我都开始怀疑我自己了。)
(6)
王总出来之后,同事从后备箱递给我一瓶矿泉水,我使劲的喝了几口水,水有点冰凉。
同事把我和王总送到了小区(我和王总是同一个小区同一幢楼的,说来也巧。)我见车停了,就问了下:这是北门还是东门?
听见王总说了句:什么北门还是东门,明明是西门。
下了车我见的确是西门,就说:喝多了,喝多了,今天真的是喝多了。
王总拍拍我的肩膀一起进了小区:其实喝也没喝多。
我说:喝太快了。
王总:我和你喝的也差不多,这就是经验。
我笑呵呵的回答一句:没错,经验果然是你老道,姜还是老的辣啊。
进了电梯,我寻找着自己的电梯卡,王总的楼层已经到了,拿出一张楼梯卡刷了刷,没反应。
听见王总在旁边道:这是大楼的楼梯卡吧。
这时我才意识过来,这是王总刚刚让我上楼穿大衣时候给我的,把这张卡塞给了他:喏,这是你的。
我又摸索了一会,拿出了自己的电梯卡。刷了,上了楼。摸索着钥匙进了房间,把包往床上一扔。直接进入卫生间,狂吐了三口,还是熟悉的味道。
看见租友还开着门,放着电视,我就大声的问了下:章,现在几点了。
他回答:十点。
躺在床上,我发现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牛逼在这一刻都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