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有数不清的离别。五岁前父母把我放在姥姥家,他们带着弟弟外出打工。六七岁时又把我送大娘家待了一两年。八岁开始和父母住一起正式入学。不到五年,父母又去他乡开饭店,我开始过着每周末和父母见面的生活。高中时去县城读书,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之后去外地读大学,去北京读研究生,在外地上班……一次次的离家远去,早就锻炼了我独立自强的能力。
和别的父母不同,无论我什么时候离家,我的父母很少打电话问我到了没有,路上可好。而我也越来越觉得自己上学,自己外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习惯了和他们分别,习惯了独自远去,习惯了无人问候的安顿下来。我的母亲一辈子不善于表达感情,我不知道这多年她可留意到我远去的背影。
早上我送大宝上幼儿园。平时可以送到教室,由于疫情,现在只能送到校门口。她背着书包慢慢地朝里面走去,进了学校里面,再次量体温检查身体。她把手伸给老师看看,嘴巴也长得大大给老师照照,检查结束后再转身上楼去教室。她没有回头看我,我默默地看着她,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看着她瘦小的肩膀,渐渐远去的背影,一阵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我想起了龙应台的《目送》。世界上所有的爱都是以聚合为目的,只有父母之爱是以分别为目的。孩子渐渐长大,和我们分开的次数会越来越多,和我们分开的距离也会越来越远。她那瘦小的肩膀现在背的是小书包,以后背的是她的理想;坚毅的步伐现在是踏向学校,以后走出的是她的志向。我知道,在她们渐渐成长的过程中,我会看到很多次这样的背影,直到他们张开翅膀自由翱翔再也不用父母的庇护。到时候无论自己多么牵挂,也不能再像眼前这般能抱在怀里了吧。
想到了老公一次喝多酒之后,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说不想两个女儿嫁出去的事情。那时女儿才四岁,我还笑他操心过早了。时隔一年,我也算是体会到了老公的心疼和不舍。
父母对孩子的爱哪能说的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