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一个朋友,他叫路前风,高高瘦瘦的,喜欢穿黑色的衣服,他近视,却不戴眼镜,他说不想看清楚这个社会。
他跟我说:“悲观且绝望,人生就是这样。”
我认为他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他是一个思想家,有很多奇怪、不切实际的思想。他的世界观是悲观的,源于他的不切实际。
刚毕业郁郁葱葱的大学生,就前途堪忧。毕业之前满腔抱负,毕业之后啥也不是。幻想和现实的落差太大,他还不能适应自己平凡以及现在糟糕的生活。他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社会就像一把大锤子,不是把你百炼成钢,是为了把你击碎了,卖出去更廉价。
他:“现在的年轻人没人愿意结婚、生小孩了。”觉得不过瘾,又补充一句:“房价是最好的避孕套。”
我跟他在玄武湖边乱晃,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孕妇。我问他:“避孕套漏水了吗?”他笑了,笑的很单纯,没有坏心思这个人。
他说:“有钱人不喜欢带避孕套。”他给我一个解释,我接受了这个解释。
他心里很忧愁,眼神里透露着悲伤,一颗接着一颗烟的抽着:“抽完这包我就戒烟。”
看来他等不及了要戒烟。
我看着他,二手烟要把我呛死了:“抽这么多你不难受吗?”
他:“不难受。”说完就吐了一地。吐的都是苦水。我连忙去商店里买一个瓶水给他漱漱口。
他站在树下,眺望着远方:“今天的风太大了,吐出去的烟,都他妈吹回来了,搞的我很难受。”
直到我看见,树不动,叶静止。我就信了他的鬼话。我和他一起坐在玄武湖的湖畔上,享受着半日阳光的安详。他伸张的身躯,舒适的躺在草地,半眯着眼,好不快活。他:“这也太舒服了,我要死了就葬这里。”
我说:“你不配。”
他:“我也想过努力,但是疲劳的忙完一天路过了房产中介后,我就绝望了,我拼命干了一年连一平米的房子都买不起。还是算了吧。”
我:“你这是放弃了房子还是放弃了自己。”
他:“我放弃了未来。”
一个房子等同于一个人的未来,我觉得有点荒谬。更荒谬的事,他看起来是认真地。
我也不会安慰别人:“别绝望,你才刚毕业,绝望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他笑了,阳光下的笑,真的很灿烂,我本想继续安慰他,为了今晚的饭,还是算了吧,我不能放弃了今晚的饭。
当我们坐在龙虾店的桌上,预示着今晚可能要大醉一场。周围有很多客人,每个喝醉的人,有的指点江山,有的面红耳赤,有的称兄道弟,都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术师是酒,它有一个绝技叫大变活人。也许人还在那里,但思想、灵魂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看到了菜单后,叫了一盘青豆、花生、以及一桶啤酒。
老板:“不要龙虾吗?100块钱4斤。”
我说:“我不爱吃龙虾。”
他说:“我也不知道龙虾那点好吃的。”
老板看着我们像看着乞丐一样,不知为何,我竟然想赶快离开。
他把菜单放进老板手里:“不够再点。”看来我们是不能大醉一场了。
老板走后,他开始把碗筷撕开:“够吃的吧,这玩意怎么这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