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从铁门中走出来，带着泪痕和红眼圈。很安静的悲伤的安静，红色大书包背在前面，两手抱着。

她从台阶上走下来，后面跟着一个锡纸烫的年轻警察，后来他告诉我他才三十岁。那警察笑着说话。

“你又哭了。”他说。

“上一次一个女生来她也哭了。”他说，“怎么都是这个样子呢？”

“你们看起来也都很开朗很善良，一直搞不懂你们为什么不讲理地哭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大厅里有几等待的人，那女生也许因为他的话真的开始哭起来，不受控制地呼吸。

然而他笑得更欢而说话更快了，武汉的口音浓厚。

“你这样我们也没办法呀。我们帮不了你什么你要懂的啊。”

“就……就是因为我……我开朗善良，所以……所以跟你说你们……也不会明白也不会帮忙。”她的泪满溢了出来。

“你被骗了多少钱来着？”

“一万三千七百。”她说话时去撩遮住耳朵的长发。

“唉，你看这儿这么多人，一会儿你要哭得更厉害了。”警察带女孩走出去。

他们站在窗外，那女孩说话时不断撩耳朵边的头发。看样子没有再哭。

“好在那女孩还算通情达理。”后来警察对我说，“这些软件我们都没听说过，我们真的帮不上忙。”

“你研究生毕业了？”他看着我写的材料。

“没有。”

“她研究生刚毕业，是你的学姐。”他满脸嬉笑，“你说，读书读这么高为什么还这么容易被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