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请稍安勿躁。”一位着白衣的侠士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双手抱拳,正声道,“此事事关重大,玄坤派定然不会袖手旁观,只是我派追查多年,并未找到赤霞宫宫邸,贸然行动恐怕会打草惊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这位侠士看上去三十多岁,白衣飘飘,风度翩翩,拇指戴着白玉扳指,看来是玄坤派北支掌门云朔公凉笙。
这时,一名穿着玄色蛇纹锦袍的黑衣少年站出来支持道:“各位请放心,在下定当全力协助凉叔叔,调查此事,届时定当给各大派一个交代,让那‘赤焰葬花魔’血债血偿。”
“惜玉君说这话,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各大派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击,只有玄坤派南北两支安然无恙,段某忍不住怀疑那‘赤焰葬花魔’跟贵派交情匪浅啊。”
“舅舅说这话是何意?”
说话的那位就是归云庄庄主段容,他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玄裳惜玉君’?”不知道为什么,秋芷婳一看到“玄裳惜玉君”夜星河,就感觉有一种锥心的痛感。“糟,糟糕,心口好痛,我......”秋芷婳强忍痛苦,想快快离开这里,突然脚下一不留神,倒在了地上。
“谁?”
殿内的人听到声音,脸色大变,立即停止了争吵,出来查看。秋芷婳捂着心口,胳膊撑在地上准备起身逃走。不料,还没爬起来,一道蓝光就闪了过来,剑气凌厉干脆,法场强劲,逼得秋芷婳长发乱舞,脸上的面纱险些飞出去,秋芷婳还没反应过来,登时一道白光又挡了过来,对上了那道蓝光,蓝光虽强,比起那寒若冰霜、惊如雷电的白光还是逊色几分,刹那间,两道剑气相抵,化作一团耀眼之至的光直插云霄。
“凉疏月,你......”夜星河手中的剑颤抖了几下,锋眉一缩。
秋芷婳只看见眼前有一双白靴挡在自己身前,一动不动,她勉强抬头起身,正了正脸上的面纱,心口的疼痛感渐渐隐去。来人一袭如雪的白衣,脸庞光洁白皙,极为俊俏,一双清澈的眼眸分明透着几分温雅,乌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两边垂下白玉纹理丝带,任谁看都是一位俊秀至极的美男子。他一手背后,一手持剑,立在夜星河面前。这般风雅,不是那四大公子之首“白玉引蝶医”凉疏月又是谁,那把寒剑,不是“逐月”又是谁?
秋芷婳心道,“他方才,不......不在殿中,‘逐月’......他来......他来找我?”
这时,聂雨苏缓缓从殿内出来,似是在审视秋芷婳,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看得秋芷婳头皮发麻,低头躲在了凉疏月身后。聂雨苏轻笑道,“呦,这位姐姐是谁?好生害羞啊。”
凉疏月脸上表情依旧温柔,眉目间却显露出几分愠色,顿了一会儿,他淡声道,“她是我殿中人。”
“什,什么?”秋芷婳抬头看他,恰好,凉疏月也在凝视着她,眉间愠色早已消失殆尽,眼眸更加清澈似水。对视半晌,秋芷婳垂下了头,不住地眨着眼睛。
聂雨苏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又是那副妖娆的姿态,“原来月哥哥喜欢这种类型的,看来阿苏是没希望了。”说着,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眼泪巴巴地流了下来,真不愧是“紫衫拂泪妖”。
凉疏月连正眼都不瞧她一下,转身一手绕过秋芷婳的背,搂住她肩头,一手抄住她的膝弯,就要离开。
“等等,月兄,我看这个人诡异得很,大白天的带着面纱做什么,她真的是你的人吗?话说,江湖上出了大事,玄坤北派少掌门却不在场,这个时候突然因为一个丫头现身,这实在说不过去吧。”夜星河眉毛一挑,一串质问下来,大家也开始怀疑,一时间又炸开了锅。
秋芷婳脑子总是慢半拍,还在反应凉疏月口中的“殿中人”是什么意思。
凉笙显然也是惊到了,不过玄坤北派向来注重风度仪态,他微微颔首示礼,安慰着大家。
凉疏月停住了脚步,却没有要转身的意思,他低头看着秋芷婳,眉间带笑,道,“阿苓,我不过是去了趟药炉,你就这般顽皮,跑到了沁芳殿,身上有伤还到处乱跑,真不让人省心。”他的声音轻柔中带有一丝抱怨,抱怨中又有几分甜蜜。
“......”
“......”
“阿苓......阿苓是,是谁?”秋芷婳悄悄低语,不敢让旁人听到。
凉疏月笑了,并未答她,抱她径直离开了沁芳殿,秋芷婳听到身后传来了“不可思议”、“莫名其妙”之类的声音,心想大家应该从未见过“白玉引蝶医”会当众失态吧。秋芷婳在清水轩听过凉疏月的大名,大家谈起这位,总是说他清煦温雅,风度翩翩,不好女色,要不就是夸赞他医术高明,妙手回春,再或者是说他用剑时能招来蝴蝶伴舞,飘逸潇洒,也难怪大家会觉得今日的医仙不可思议了,想到这里,秋芷婳暗暗欣喜。
转眼天色已经开始暗沉,凉疏月的脚步也更快了,简直在奔跑,像是急着赶去什么地方,秋芷婳在他怀里却未感觉到颠簸,只是他听到凉疏月的心跳越来越快,气息也越来越不稳了,秋芷婳忍不住问了句,“公,公子,你没......没事吧?”刚问完,秋芷婳就感觉周身不快,头痛难忍,天旋地转,不由得在凉疏月怀里挣扎着。
“阿苓,坚持一下,药炉就在前面。”凉疏月安慰她,抱她的力度更大,更稳。
可是秋芷婳完全受不了了,她双手抱头,挣扎着,扭动着,终于从凉疏月怀里滚了下来,疼得在地上翻滚打圈,突然间她感觉全身发麻,四肢僵硬,似乎有一股电流贯穿全身,“啊——”
“阿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