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文二先生说,昨晚老二睡觉闹腾拍了他两下屁股,想着儿子眼泪都淌到耳朵里去了,他还不到两岁我和他计较什么呢,我最近焦躁你不说我,我心里知道。。。。媳妇,感谢有你啊。文二先生摸了摸我的脸,硬是在愁眉苦脸里挤出个笑容。他低下头没有再说话,大写的窘迫落寞一览无余。此时两个孩子正在后屋奶奶的房间嬉笑玩耍。
说实话,文二先生的脾气算不错的,至少邻里邻居是有目共睹的,两个孩子也非常黏他,每天他一回来都争着要他爸爸抱。孩子自然是不知道,他们的爸爸正焦虑不安强颜欢笑。
原本我负责房款,他负责养家糊口(房租学费奶粉尿不湿保险油盐酱醋吃喝拉撒。。。)。只是忽如一夜冬风来,一个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男人失业了,虽然期间陆续也有些收入,可也掩盖不住杯水车薪的尴尬,商定好的两人分工合作终究败给了变化。我想到文二先生在朋友圈转发的文章,中年男人不如狗,似乎就是现状的写照。
就在晚上路过小区门口时无意间看到文二先生坐在车里发呆,正准备敲车门问他干嘛呢,只见他手里还点着半根烟,可是可是文二先生已经戒烟十年了,早已闻不惯烟味。我几乎要来场劈头盖脸的教育大会,北风呼啸寒意阵阵我忍着没发作,若无其事的回了家。文二先生回家后又开始大碗大碗的喝着浓茶,我说你眼袋浮肿的,他说不喝睡不着。他一向是倒头就睡的人。
这些年文二先生一人挣钱养家,老大他上下学接送,老二他每晚起夜泡奶粉,我从未操过心。我就单纯的上个班,其余的一切就成了他的事。最近因为凑年底的房款用到钱时方很少我心急火燎,又碰上文二先生萎靡不振,而更糟糕的是孩子的奶奶腿脚越发不灵活了,独立照顾老二也成了难事。远在老家的公公把感冒药当饭吃挂盐水就像喝汤一样频繁,我们能做的就是汇钱给他买药。开启我们每一天的不是闹钟不是梦想,而是大大小小多多少少的花销开支。
凡事有我呢你不用管,文二先生总是这么说。想到最近我对文二先生的疏忽和抱怨,还以夫妻双方要势均力敌和别人的老公当谈资,我怎么这般胸怀?这是他的艰难时刻,不满和挖苦只是雪上加霜。我明明懂他,却吝啬我心平气和的关心,不曾慰藉和体谅。我依赖他信任他把他当成无坚不摧的依靠,直到撞见他孤独的沉默,事后才明白那是因为爱因为在乎,他才一直扮演一个顶梁柱的角色。他的肩头无法卸掉的责任,他自责而不动声色,又内疚所有的压力都倒向了我。
是的,我的依靠他也会疲累,他也会迷茫,他有他的心有余力不足。我知道眼下不止缺钱,还难。
但是我不能退缩,他的身后只有我,也唯有指望我。不管我愿不愿意,不管我是否有能力挽狂澜,我都只能挺身而出。我只是害怕我是否有能力去撑起一个家。我只知道此刻我很重要。我无比强烈又迫切自己强大起来,我多么想此刻我就已经足够强大啊,好去帮助他带领我们这个家走出困境。
那句感谢有你饱含心酸让我不自觉疼惜眼前人,是的,轮到我也该是我出马了,把接力棒交给我吧。亲爱的,人生有失意有失业没什么,只要不失去生活的信心,依然还有诗和远方。
孩子已经睡下,我和文二先生十指相扣,这是我们多年的习惯,算是入睡前的一个仪式吧。“你好好休整,不急。别担心还有我呢,即使暂时退居家庭,你也会是最细心的爸爸最顾家的好好先生。“文二先生没说话,只是紧紧握住我的手,夜里他没有再辗转反侧,黑暗里又响起了呼噜声的小夜曲。
社会和家庭都对中年男人期许太多,他们只有强撑着死扛着似乎才对得起这份厚望,失意时请允许他们卸下坚硬的伪装,退居二线,放空自己,稍作休息。愿每个需要女人出场的时刻我们能不望而却步,你是我的一片天,我是你过命交情的战友。让婚姻里的一个一个难题迎刃而解,也在困难中共赴深情。
感谢有你!
嗯。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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