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半程,柴炅酒意散尽,见得满头是汗的柴贵紧紧跟随,回想起杨大同的表现,脸色一红,也没有说什么。
回到鸣鹤已是亥时,柴贵叫开房门,引起前院仆役们的混乱,不过柴炅行止得当,很快就平息下来,屋内华梅等人已经安寝,柴富为人警醒,却见是柴炅归来,这才服侍安歇。
第二天,柴炅早早起床,和柴富一起去街上买了两个年糕团子做早点,柴富已去柴贵处问知了柴炅这一行的举止,柴贵没有跟随。
柴富言辞间对柴炅颇有微词,柴炅笑而致歉,又给华梅买了几个年糕团子做早点。
一回家里,刚到后面楼上给崔和两位夫人请安后,便看到兴高采烈的华梅急急跑来迎接。
和夫人笑说还是华梅心里有炅哥哥,崔夫人笑说二人不耐凉食,都让华梅给丢了,打发二人出去,自己留了柴富问话。
华梅嘻笑着要哥哥检查自己的骑骡水平,原来他自小聪慧,又对骑骡有兴趣,柴炅出发第二日,即缠着柴富学习骑骡,没几日即能纵骡上山。
柴炅假做不信,看了华梅骑术以后,这才以年糕团子做了奖励,又将那匹青骡赠与她。
家中盘桓数日,柴贵自去武林,柴炅才与柴富过了师桥往寻观海卫,拜谒参将戚继光。
到了戚继光临时设置的参将署,戚继光却不在,营中留守的戚王氏磊落大方的出来招待,说是戚继光去岑港执行军务去了。
柴炅本待告辞,不料戚王氏却说夫君有言,其他人也就罢了,柴家师弟若来,一定要留住,并派人通知他。
柴炅闻言,便与戚王氏据理力争,却说不过有理有据的戚夫人,柴炅无可奈何,只得对柴富苦笑了一下,就此住宿下来。
第三日,戚继光这才风尘仆仆的从岑港赶回,和柴炅匆匆见了一面,便邀回府中见过戚王氏再来与柴炅品茗叙旧,并让戚连山留下作陪。
戚连山连声称是,看着戚继光匆匆进了内院,犹自长叹一声。
柴炅好奇的问道:“戚将军进入内宅还要你担心什么?”戚连山欲言又止,又望了望内宅方向,没有说什么。
柴炅笑道:“你担心戚将军夫纲不振?”戚连山讪讪一笑答道:“言重了,言重了。”,便欲把话题引向其他。
“戚百户这是邀功请赏呢。”旁边的柴富阴阴的丢下一句话。
“才不是呢!夫人待我们一直都好,就是对将军他.......”戚连山似乎一点就着,显然是在崩溃的边缘。
于是柴炅和柴富隐蔽的互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诱导着戚连山说出事实。
戚连山本身就有情绪,加上柴家两人孜孜不倦的诱惑,很是说了许多事情与二柴听。
过了许久,戚继光才从内宅里出来,去了戎衣只着交领右衽大红缎直身,呵呵笑道:“明世贤弟,今晚可得举杯痛饮,不醉不归啊。”
柴炅忙止住戚连山的尴尬神色,淡然转头对戚继光笑道:“元敬兄戎马倥偬,特意从岑港归来,小弟定当尽兴而归。”
两个人尽皆大笑,各自携手往卫中饭店走去。
酒罢三巡,两人辞别军中将官,带着三分酒意回了参将署。
戚继光就如真的酒醉一般,硬要拖着柴炅到书房一叙,戚连山和几个亲兵只得停下脚步,
看着两人进了书房这才离开。
刚进书房没多久,戚继光还做微醺模样,等侍候的丫鬟一走,这才拿起面巾猛地擦拭了两下道:“这个小红,真是糊涂,叫他别擦脸还要擦两次。”
声音里莫名的有着一丝宠溺,真是霹雳手段,菩萨心肠啊。柴炅瞧着戚继光神色,心中暗自猜想。
这时,戚王氏登门查看,戚继光忙换了副脸色迎了上去,只说还要与柴师弟洽谈一二再眠,柴炅也主动上前,只说师弟与师兄数日不见,待寒暄一二定然使师兄来陪夫人。戚王氏这才点头同意,对柴炅说了几句客套话这才退出书房。
看着戚王氏退出书房,戚继光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对柴炅道:“明世不愧是名门贵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