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要去法国!”她常常对我说,“一定!”
而每次我都会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她则会高兴的与我分享糖果。事实上,那时我并不知道法国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只知道它离我们很远,比镇上还远!不过,我知道她总是说到做到。无论是给我带糖果,帮我写作业,甚至是爬上高高的树上帮我摘鲜亮的果子 她都从未食言!因此,就算法国比镇子还要远,也一定难不倒她!
“不过,你为什么要去法国呢?”其实我对法国一点都不关心,但我知道,如果我这样问了,并且听她讲法国高高的铁塔,漂亮的服装,以及浪漫的绅士,我就能得到整整一袋糖果!
“我一定会去法国,”她总会这样结尾,“然后嫁给一位绅士,成为贵族!”每次这么说时,她的脸上——甚至是标志性的黑痣——都闪着灿烂的光,因此我相信,她一定能实现梦想!
后来,她搬走了。离开时,她眼镜红红的,说到了之后一定会给我寄信。我也很难过,“我以后一定去法国看你!”她点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开始的两年,她每个月都会给我寄信,信上写着新邻居养着一条大狗啦,另一条街的孩子跟我很像啦这样的细细碎碎的事情,而信的最后,照例会说她为去法国攒了多少钱。而当她攒到了一个能买好多好多糖果的数字以后,她就再没寄过信来。
“她应该是去法国了吧!”我坐在离家很远的,红色的邮局门口,这样想着。
很久很久以后的某一天,我终于永远的离开了那个村子,去了爱丁堡,城市的繁华几乎晃花了我的双眼。但是想要在爱丁堡这样的大城市活下去,实在是太难了!每天我都早出晚归,浑身酸痛,却只能换到每天的黑面包!但即便如此,这样的生活也比普罗大道那个衣着破烂的妓女要好的多!我这样想着。
“说来奇怪,那个妓女竟和那个去法国当贵族的她如此相似,甚至连脸上的痣都一模一样!”晚上,我对同乡说道。
“你说会不会……”
“不可能,”我打断了他,“她那样的人,一定能做到任何事,包括在法国成为贵族。”
“其实,”他对我点着头,“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也并不少见!”
那天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聊过她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