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益竣冷，鹅毛倾落。于内置热茶一盏，执经而卧。昏沉沉入经正酣尔，恍惚惚出窍游神外。
云雾缥缈，仙鹤长鸣。拨风云而现小室，数童子盘而挺立，倾耳以请。一银须老翁侃侃以言：“夫成大事者，善假有五，是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余甚异，拜而问曰“何解”
老翁拂手而笑曰“命者，生而天既定也，或帝胄之室，或商贾之后，或庶民之子，皆天为也，即为天意，人不可违也。故庶民之子生而败于商贾之后，商贾之后生而败于帝胄之室。天命已定，不能改也;运者，飘忽无踪，诚难测也。有不遇者，节节败退，有常伴者，步步高升，有善运得利者，有恶运损己，有大运福于半生者，有小运喜于当前。故运能日送其于九天，夜能落其至深渊。人亦不能执测也;风水者，变化于二穴也。阴穴实为先祖之荫福，利于后生，亦为人力改运也。古今有名穴，凤栖虎卧龙抬首，七杀万阴金仙愁。葬于前者，则利百代，葬于后者，则祸苍生。阳穴亦有道，然无人改之，盖因无术士识者，亦无能改者。阴德者，乃自利于己矣。小善积阴德，大善流万世。善者必有报，报时不可料。盖阴德少利于阳世，多积于阴界。古有老者善言‘积阴德者面阎罗，不受刑罚反受赏。’读书者，尽付力于己，饱读诗书，以求功名，以成大事。夫读书者，唯戒骄节躁，忍苦受劳，托厚望于己身尔。”
余慨叹良久，再拜曰“吾欲往何为？”
曰：“命天已定，运实难测，风水无路，阴德难全，唯读书尔。夫天下之势，斗转星移，日新月异，昨日之水，今溪何寻？旦有馨兰暮已凋，风云不及变化之势也。外物之力，犹有可破，弊之外物，唯读书乃塑本身，以书入道，增益不能。况帝胄之室，商贾之后，不谈书者，只存三代，而亡只矣。是故大势所趋，形势所逼，无读书而走投无路也。且夫生而无智，人皆平等。庶民以书入圣，可睥睨帝胄，帝胄不入书道，卑若庶民，君欲成大事，皆由读书始尔……”
云雾骤聚，倏然惊起，案有凉盏，经书于地，余深思于内外白布千里，鹅毛依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