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的时候(春)

岁月徒添,心智仍幼。虽然年过三十,我还总像个初入社会的年轻人,幻想着一些不够现实的东西。因此被现实弄的窘迫不已,也是在所难免的了。

不如意的时候当然需要找什么东西来慰藉自己,思来想去到目前为止我走过的人生中还是在不谙世事的孩提时期最为有些意思。想到小时候,那~可以回忆的快乐事情可就多了。

我是出生在80年代一个地道的南方农村孩子,从我有记忆起,我家在当时的农村来说生活条件还是挺不错的,因为家里经营着周边几个自然村里唯一的一家小店。销售着一些人们生活上的必用品,什么香烟酒水、零食果蔬、劳保用品,无一不有。小店还肩负着当地邮政局委派给的收发村里信件的任务,如果要寄信当然得贴邮票才行,我家小店自然也为邮政局代售邮票,记得价格好像是五毛一张,即是代售,当中是没有利润可言的,是为国家服务,年底的时候,每天往返我家小店的邮差会从邮政局带来一些物品发给我们以兹鼓励,算是给他们干活一年的薪资了。而每年的奖品,无非是几套茶碗瓢盆换来换去。

那个时候我可不管什么有没有利润,要是有人朝小店走来,手上还拿着一封信,我就会特别高兴的从一大张由许多枚邮票组合成的套票上,沿着邮票边的齿孔小心的撕下一枚,并两指捏着邮票的一个小角,翻过来朝背面用舌头一舔。那时候幼稚的想法是:自己的口水能通过信件寄到很远的地方,那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等人走入店内,我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是要寄信吗?呐!邮票都给你准备好了。”

说着也不等那人同意,踮起脚,抢过手中的信,工工整整的把邮票贴在信封的左上角虚线框内。再搬把凳子走到小店门外墨绿色邮箱下放好,踩上去才勉强的把信塞了进去。

“这孩子,真乖!”说着,寄信人掏出五毛纸币给我,然后转身跟从里屋迎出来的一个妇女聊起天来,而这个妇女正是我的妈妈。

“又寄信给你当兵的儿子吧?”我妈笑盈盈的问到。

“对喽,我这儿子都两年没见着了,当娘的想念的很啊!”

这个寄信给儿子的人不知道的是,我爸爸当年可是整整当了六年的兵,才回家复员。据我爸爸讲他复员前一年部队领导是有意要把他提干的,怎知没有官运,就在同一年他被查出患有高血压,提干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后来爸爸懊恼着回忆肯定是在炊事班工作的时候吃了太多猪油拌饭才得了这个病。直到现在我爸不时的还提醒我说:“要注意饮食,你这个年最容易得高血压、高血脂什么的病了!”

不久我爸就回到了原籍地,被安排在了供销社下属的分销小店工作。几年后供销社被撤销,爸爸顺理成章的盘下了这个店并私有化经营起来,并在这个由三间小房组成的小店里先后生下了我姐跟我两个小孩。直到小店门前的乡村土路因扩建成水泥路而被拆迁掉,才结束了他的店老板的身份,而我也离开了整个童年所度过的小店。当时我已经开始要读初一了,现在想想我家还是最早的一批拆迁户呢,当然这是后话了。

小孩子都天生好动爱玩,我也不例外。坐店看门只是自己在外面犯了什么错事,被爸爸罚做禁足的一种常用手段而已。等风头一过,或者看准了爸爸忙于应酬无暇顾及我的时候,我就又会撒欢的往外面跑。在外面才是我真正的天地!

约二三个好友,在外面就能疯上一天。玩的方式呢,也分季节而定。

春天

春天,按二十四节气来说是从正月里开始的。正月里天正是最冷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正月里大人们才会允许小孩玩鞭炮。因为我家开小店的缘故,在店里顺手夹带几包擦炮出来是很常有的事。兜里有了炮,那我可就趾高气昂的很了。见了村子里面的好友,立即就会有一种:枪在手,跟我走的大佬感觉。他们也会屁颠屁颠的跟在我后面,说些讨好的话,我当然也就顺势匀一包出来分发给他们。

这种擦炮没有引线,类似于火柴,一头上面涂着一层固体易燃剂,只要跟擦泡盒上面贴着的特殊纸片用力一摩擦就会点燃,丢在空旷处过一段时间就会爆炸。

得了“军火”当然得作案,我们这帮人一般会蹲守在那条乡村路上。虽说是村路,但是我们村因为地理位置特殊正好是连接本县于隔壁县的一条通道,平时过往的车辆还是蛮多的。

“来车了,来车了!”其中的一个小伙伴提醒到。我们都叫他螳螂。

螳螂当然不少他的本名,我们一般都会相互给小伙伴取绰号。我叫玉米,还有几个叫什么鼻涕萍、蚂蚁什么的,这几个是我印象还有的。

看准车速,预估好提前量,众人纷纷手里捏着个擦炮往摩擦纸片上一擦,头部的易燃剂“呲,呲”的作响开来。

“快点扔,现在刚刚好!”螳螂是我们这几个人当中年纪最大的,他当起带头大哥发号施令起来。俨然把我这个出资的“后台老板”忘得一干二净。

一伙人驾轻就熟的往同一点上抛了出去,“等等,我的还没擦着火呢,快借个火帮我点一下!”

鼻涕萍拉住了我正要往外抛的手,她的擦纸可能坏掉了,我当时一下子就急了。这炮从点燃到起爆有四五秒的间隔时间,如果在这几秒里面不脱手,后果可想而知。

我情急之下甩了几下她抓着我的手,小姑娘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就是不放手,无奈下我赶紧用我手上还在往外冒着红色火焰的擦炮,哆嗦着手对准她手里的擦炮易燃剂上,“呲!”她手上的炮终于着了。

我在给她点炮的同时身体已经本能的做好了抛甩的动作,一看点火成功也不管能不能扔到已近在眼前的车轮底下了,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马上脱手扔出去。

随着,啪啪啪的几声作响,我们的作战圆满成功。按以往重演过无数次的剧情,开车的司机应该会被惊吓到,手扶的方向盘会不稳,车身会在坑坑洼洼的路上走个蛇形步或者司机会停下车来查看一下是不是爆胎了。而我们躲在暗处,一般过路的司机很难发现我们,我们各自用手掌罩住嘴巴,探出一排头,一阵暗笑,接着等待下一辆倒霉鬼。

可是这次根本没有按剧本走,我情急之下扔出去的炮戏剧性的炸到了司机身上,由于他开的是那种农用手扶拖拉机所以是没有什么挡风玻璃一说的。在他的军大衣上炸出了一个不小的黑洞,里面的棉絮都被炸焦了。

“娘希匹个!你们这帮小畜生!‘油老黄’的灭代儿子,我知道是你,你今天等着被你爹打屁股吧!”这个下车就破口大骂的司机竟然是我们本村的一大恶霸,继昌!他说的‘油老黄’正是我爸的绰号。

说毕上车就往我家小店开,一路还隐约听见一些骂人的话。

我听声音远了,蹑手蹑脚的走出躲藏处,远远的眺望看见他把车停在了我家门口气势汹汹的走了进去。

我想这回又完蛋了,以前还好小打小闹的,今天把人家的军大衣都给毁了,这还得了!他现在去了我家,肯定是等我回去好兴师问罪,而我爸肯定会当着他的面用我妈平常丈量用的寸尺,打的我皮开肉绽。越想越害怕,一时没了主意,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嘛!

这时一旁的蚂蚁出起主意:“你去仓库躲起来吧!那里他们找不到的。”他说的仓库是一座以前生产队时遗留下来充当存放村里杂物的大房子,而现在里面人人都可以往里放东西,主要存放的是一些稻草之类怕受潮的农物。

“对对对!去那里好,肯定找不到你。”一帮人都很赞同蚂蚁的主意。

“我一个人不敢去,那里黑咕隆咚的!除非你们也陪我去!”

“好,我们陪你一起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螳螂很是有些江湖义气的说道。

就这样,我们躲进了仓库的稻草躲里,人进去后还仔细的把稻草堆的进口给堵了起来。稻草很蓬松也不怕缺氧,不过我们这几个人当时肯定是不会考虑有没有危险的。

躲进去后稍过一段时间,心里不在那么害怕,慢慢的开始安奈不住起来,螳螂凭着年长我们几岁,主动安抚起我们来:“没事的等大人们消了气,也不会真的下狠心打你的放心好了。”再后来他开始讲了几个蹩脚的故事给我们听,我们几个只听的昏昏欲睡。

当我们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螳螂已经不在了,这让我们又慌神起来。煎熬的等待了一段时间螳螂还是没有出现,鼻涕萍小声的喊道:“螳螂哥哥,你快出来啊!我想尿尿了!”

“喂!你可别尿裤子啊!要尿尿去外面!”蚂蚁不耐烦的说道。

鼻涕萍出去没多久,外面就传来训斥的声音:“都要吃晚饭了还不回家来,一个小姑娘都这么大了还撅着屁股在露天撒尿!你羞不羞啊!赶快跟我回家去!”鼻涕萍刚好撞见了来寻找自己的妈妈。

我在稻草堆里非常清楚的听出是鼻涕萍妈妈李婶的大嗓门。李婶扯着自家孩子就往家里走,路上还询问着这一下午都去哪里野了?当然鼻涕萍不会说实话,支支吾吾的就蒙混过去了,她这点不能出卖朋友的觉悟还是有的,不然她以后休想再跟我们愉快的玩耍了。

“咕噜噜!~”躲在稻草堆里面的两个人肚子不约而同的叫唤起来。接近饭点,在外面野了一下午,小孩子永远都填不饱的肚子交织在一起,自然更容易饿的快些。我们两个人一开始谁都憋着没说话,蚂蚁最终还是被饥饿感打败了。

“要不我偷偷的回家弄点东西带回来跟你一起吃吧,我们是要打持久战的。”

我犹豫了起来,蚂蚁一走只剩下我一个人。虽然以前在他们面前一直吹嘘自己是男子汉天不怕地不怕什么的,但是现在真要我独自面对这恐怖环境的时候我当然还是不敢的。

“可是~,你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不回来吧!”

“我蚂蚁怎么会那样做!等会我回去家里再带些手电筒、玩具什么的回来。我们等会一边吃东西一边玩玩具多好。”蚂蚁很是真诚的说道。

“那你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点,别被大人发现。而且要快点回来啊,知道了吗?”我最终还是被蚂蚁开出的这些优惠条件给征服了,勉强的同意了他的方案。

就这样我在漆黑的稻草堆里一个人煎熬等待着。有想要回家的冲动,但又惧怕爸爸手中竹条做的寸尺打我屁股的场景。更糟糕的是,我在那个时候思维特别活络起来,那些从家里的黑白电视上看来的光怪琉璃的故事被我无限放大着,身边细微响动声都惊的我一阵一阵的。于是我捂住耳朵,身体卷曲到最小,努力摆脱着自己的想象力,一面又开始咒骂起我那三个小伙伴,一个个嘴上说的好好的,但一个个的又把我抛弃了。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绝望和无助的感觉,在我以后的人生中一直没有淡忘当时经历的一切。

正月里的天气,着实太冷,太阳早已下山。我一个人就这样一直躲在破旧仓库的稻草堆里,陪伴我的是恐惧和寒冷。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妈妈捧着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一碗豆浆笑眯眯的看着我,轻轻的说道:“你醒了啊!来先把这个给喝了。”

我揉着惺忪的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已经是在自己的家里,眼角余光发现爸爸正靠在门口看着我。我先是一惊,而后马上又假装打了一个哈欠转身把头蒙了起来,用带有起床气的语气说道:“我还没睡够呢,我还要在睡一会!”然后就不在理会妈妈,但是被窝里面的我却耳朵竖的老高,收集着任何对我有用的信息。

听见房门被关上,隐约听见妈妈说道:“孩子现在大了,不要再用你那种打人的办法来教育他!”

“你说说看!我们两个人都老实本分,怎么就生出来这么个石皮(顽皮)的孩子来。是不是在医院生他的时候抱错了啊?”爸爸在一边感叹道。

我听后很是高兴,想着这一顿打屁股的惩罚算是逃过去了。事后我才知道那天夜里,家里人足足找了大半夜才从螳螂家里人口中得知道我躲在了那个破仓库。发现我时不知道是我因为冷晕过去了,还是我睡的特别死,反正是根本叫不醒我。

后来在家被罚禁足多日,转眼就到了正月十四。

这一天对于我们这一带的孩子来讲是个天大的节日,在这一天我们这有一个民间风俗就是“正月十四照坏虫”。

至于这个风俗的由来大概是以前的农村根本是没有对田地里的害虫做到有效的灭杀的。在很多情况下辛辛苦苦在地里劳作很久,眼看着农作物即将丰收,却会突然的被蝗虫等害虫糟蹋个精光。通过祖祖辈辈对大自然的不断摸索发现,在正月里是最适合杀虫的时候,因为前年的害虫在田间地头产的卵还没开始孵化,还有就是这段时间下雨雪的几率小,田里枯萎的杂草、稻草堆更容易点燃。于是原先为了防患害虫的一种手段延续了下来,并慢慢的变成了一种当地的风俗。

当天吃过晚饭,爸爸已经给我准备好了一把用破扫帚为主体的巨大火把,扫帚头上缠着很多破布,上面浸满了洋油。

我撇了一眼放在墙脚的火把,故意装作没看见。爸爸也走了过来,嘴上叼着颗烟:“今天你又可以去野了!”

我没有搭理他,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自己犯了错,现在还给我脸色看了啊!”爸爸愤愤的说道。“呐,去吧,今天是正月十四,去照坏虫吧!”说着丢给我一盒火柴,转身就往屋里走去。

我兴奋的单手抄起火把就往田畈里赶,原本漆黑的夜晚在今天被火光照耀得分外光亮,田地上到处都是举着大小各异自制火把的小孩和年轻人,奔跑在田间地垄上。我急切的点起手中的火把,这个时候有人在远处叫我。

“玉米!这边,我们在这边!”循声看去,是鼻涕萍在喊我,她旁边还站着螳螂跟蚂蚁。

我跑了过去,没好气的说道:“你们还记得我!你们这帮叛徒还有脸来找我!哼!”

“你真是冤枉我们了,我们都是被家里人抓住了,想回去找你也是没办法了啊!”螳螂替他们几个开脱着又说了几个理由,我也就信以为真了。

“我不管,今天我要做龙头!”

“好!你来做!你来做!那次不是你来做的。”螳螂笑着很爽快的答应了我。

我们排成一排,高举着火把,开始飞奔在田畈上。我在最前面带领着队伍前进的方向,所过之处凡事能被点燃的东西都被我们引燃。火龙小队,慢慢的向邻村的边界靠近,那里田畈上也有好多烧虫的人,当然小孩子居多。我们避开人多的地方流窜进别人的地盘又开始‘作案’起来。看见稻草堆就点,看见柴堆就烧,烧完就又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当邻村小孩发现自家地里囤积着有用的稻草、柴堆被大火烧的半天高的时候,自然也发现了我们这一伙‘犯案’人员!

“奶奶的,邻村的人来烧我的稻草啦!快阻止他们!”其中一个小孩大声喊道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

其实在今天这个夜晚,只要在田畈上不管你焚烧了任何东西,东西的主人虽会不悦,但也不会向你追究责任。他这样带着些兴奋口吻的喊叫,只是想点燃另一场‘战火’而已!这样的事我们是心照不宣的。整个活动的高潮即将拉开序幕!

我们火龙小队,见势不妙迅速的,在离我们最近的稻草堆里每人抽出一截捆绑好的稻草顶在头上充当盾牌,然后迂回着跑回我们村的一方。在狼狈逃跑的过程中免不了被后面的追兵用随手从脚下的土地上挖起来的泥团狠狠的砸了几下。

我们被砸的哇哇大叫,但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们人太多一点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刚才追赶我们的动静太大,我们村的大部分人马上发现我们这边的情况,但是相隔距离太远一时半会也没法营救我们。在身中数弹后,我们的援军终于赶到并开始发威了,每个人两只手分别各握着一个稍作揉圆的泥球,用力扔向对方。我们赶过来的人的人数上占优势足有十几个,马上局势开始逆转,追我们的人纷纷中弹“哎呀、啊好疼!”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嚎叫起来。我们因此有了喘息的机会安全的跑到了本村的地界上。

“大家用稻草做好盔甲,敢打我们的人!今天要好好教训他们一顿,把他们的稻草堆全烧光!”一个年纪十五六岁的少年喊道。

其实这种事每年在这个时候都会发生一次,而两个村的胜负战绩都很平均,今年他们村赢明年就往往我们村赢了。至于输的一方会被赢的一方把自家稻草堆烧个精光。

谁都不愿意自家的财产受到损失,少年刚一动员,在场的所有人都行动起来了。年纪小一点的孩子负责挖土搓泥团,输送弹药。其余人负责投掷,歼灭敌人。当然战斗开始前还要做好防护,材料就地取材,用几根稻草扎牢一大捆另外的稻草头部,然后往头上一套,稻草就均匀的遮挡住了头部的大部分地方,一套简易的滑稽头盔就成型了。除了头部身体其余的地方就不管了,衣服穿的厚实,即使被砸到也不是很疼,当然脏了也没事回家妈妈也不会责怪最多发几句牢骚罢了。

只见双方几个动作麻利的已经交上火了。我们以一条田埂为界,在各自地界对垒开来。我自然不甘心做一个挖土运弹的后排小兵,冲锋陷阵才是我的意向。

我们火龙小队四人一直没有分开,见都穿戴完毕我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草堆说道:“那里没人,我们躲在那里打他们!”其余三人表示同意,猫着身子躲到那里。

我们四个没有急于投身战场,老道的我们一直猫在草堆后面搓着泥团。“现在冲突刚开始双方肯定都很兴奋,浑身的力气还没使完先让那帮人打一会吧!等他们打累了我们在上。”螳螂奸笑着说道。按现在网络游戏里的说法,他这个想法就是‘捡人头’的,如果被人知道他的想法肯定是要被鄙视的。

我们每个人大概都有做了十几个鹅蛋大小的泥团,也不管了直接半开着外衣兜揣入怀里。场上的喊杀声也没有像一开始那样高昂了,双方进入短暂的调整期。见时机刚好,火龙小队默契的切入战场,一边不停向对方投掷泥团,脚下也不停的往对方阵地奔去。

“杀啊!打啊!”

我们都嘶吼起来!事先准备好充足弹药也得到了最好的证明,我们不用扔一个再去地里挖泥,这样效率真是太低了。即使他们也有专门制作弹药的人,也被刚开始的一轮对战中消耗完了。连续性的弹药密集压制让他们连头都太不起来。

跨过田埂做的界限,快速逼近了离得最近的一个草堆,顺势一挥手中的火把,干枯的稻草马上燃烧起来,火苗按耐不住的蹭蹭往上窜。草堆另一面突然冒出来两个慌不择路的人,我们见状立即用手中的泥团打他们,距离较近所以很容易的就被命中,重心不稳的倒地来了个‘狗吃屎’。

“哈哈哈!”我们得意的狂笑起来。

不过笑声还没停,我们这边的大动作却惹毛了对方的所有人,火力都被吸引集中到这边,弹药招呼着我们身上的每一个部位,我们只能狼狈的躲到一个很小的草堆后面。唉!还是为了一时的爽快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啊。英雄不是这么好当的!

也正因为火龙小队的有效牵制,我方的大部队雄赳赳气昂昂的跨过了田埂,胜利女神向我们微笑起来!一举‘歼灭’了对方大部分人,小部分侥幸逃跑的人也溃不成军,回家喊着找妈妈去了。

我们欢快的奔走在敌方的‘城池’间,点燃一个个草堆。起哄声高兴劲伴随着火焰响彻天空。我们四个人也被大家像英雄一样吹捧着,如果让他们知道我们只是想‘捡人头’来着,他们会作何感想?管他呢!反正那一刻被烘托的气氛我觉得自己很受用。

当然真正的春天里可以讲的快乐故事绝不止这些!

等温暖的春风开始轻抚我的脸颊,自然的也把田畈上的四叶草吹的正当绿。这些等长大干枯焚烧掉当肥料用的杂草,而现在正成为我们天然的床铺。

放学后直奔在课堂上心已经先到一步的仙境,书包往路边一甩,人就扑向了那满眼的绿色。这草实在长的太勤快层层叠叠的,躺在上面马上就陷进去了。四仰八叉的挥舞着四肢惊起几只蜜蜂或者蝴蝶,而眼前除了蓝天白云就只剩下余光中所有的绿色了。我能这样静静的躺上很长时间直到天黑或者被急切的妈妈寻回家去。

一年说是四个季节,但在我印象中春天算是最短的,后有冬天的尾巴,前又有夏天急切介入,真正春风得意倒也没有几天。趟过短命的春天更长的夏天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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