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世界尽头,和我

你,世界尽头,和我


(一)

我在倾听这个世界的声音,仿佛你不曾离去。海涛、夜风和祈祷声,琴键欢快地舞蹈。阳光淹没在夕阳里,漏出了屋角残破的余晖。枫树林,飘叶曳曳,那沉睡着的大地梦到了你轻柔的脚步。走吧, 你说,我要被这硕大漫黑的森林吞噬,宁愿化为这被禁锢着的魔鬼的晚餐。那雷声,撕裂了苍穹,天的身体被扯的七零八落、血迹斑斑,你却狂声大作着,在死亡的边际你越发癫狂了。

(二)

那条古老的街道,有一个古老的餐厅,餐厅的门口对面的墙上总是停满了乌鸦。黑黝黝的羽毛、灵巧的尾巴、用于跳动的脚趾。我背对着乌鸦、你面对着乌鸦,你说乌鸦在看你,我说你在看乌鸦,你说乌鸦更爱我的背影。那个夜晚,我们身无分文,从天的这一边走到天的那一边,看到整个的夜和整个的昼,转世轮回却彼此相爱。黑色的光带来了你,白色的光带走了你。夜走了,你走了。

(三)

呼喊、怒吼,枪声和哭嚎声。我在万千游行的人海中寻觅,那惨烈的悲恸,搅动着我的心房。我看见了你,你看见了我。我们被游行的洪流冲垮了彼此的方向,就连意识也被冲垮了。烧毁的汽车、舞动的三色旗、震耳欲聋的口号,人类灼热的疯狂着,仿佛要摧毁这个地球。人流吞噬了你,渺小的我。眼泪无可休止地流满了双颊,那肆意的悲伤啊,把我带走吧!如果死亡能我和你团聚。

(四)

深无见底的黑,你在中央等我。轻柔的流水在脚下,潺潺缓缓。那是怎样逃脱的漏滴啊,我知道追赶你的是涛涛的洪水,在高山之巅倾泻、在大坝之上破裂、在狂躁的海洋中央咆哮。你说,和我走吧,到一个只有你我的世界。那里不再有世事的丑陋、人性的悲哀和上帝的仁慈,你我就是一切。我的眼球被亮光刺破,那来自天宇的利剑注定是早来了。我说,我走了,那黑暗寒冷的世界只应有我一人。

(五)

你的鼻尖在月光中闪闪发光,黑夜修饰了你的脸,夜光润饰了你的发。平整的黑是幕,你是幕中的画。那静静的等待是几千年呵!我都已经几世轮回。那流淌的泪是几万里呵!湖水都已咸若甘苦。你说我要这样一直等下去,直到风沙腐蚀我的身体。你说我的泪要一直这样流下去,直到大地沉沦。可是啊,没有一个魂灵会复活,那些回答终是枉然。一个人成就了你一世的爱,一世的爱终究魄散魂飞。


                                                                                                    2014年6月6日于的黎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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