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东北的冬天,有暖气的屋子和妈妈的剁馅声音。
今天小年。
彼时大人们说,小年开始的日子就是开始过年了,于是大街小巷挂起了一串又一串的灯笼,超市里放着中国娃娃的恭喜恭喜和刘德华的恭喜发财,就像是一到暑假空气中就飘着花露水味道和电视机里不停放映的新白娘子传奇一样。
节日是人们给自己休息与团聚创造的理由。
是给日复一日平凡生活的小小惊喜。
忽然明白了一直以来文章难产的原因。
二十岁,过于心比天高,动辄出现“世界”这样的词汇,但需知对这个世界的感知实在太不够,不如先细腻地感知生活。
重读七堇年,重读张爱玲,我发现我在嫉妒,几十年前的十九岁的女子究竟是怎么写出“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子,上面爬满了虱子。”这样的语句。
我不知道二十岁的自己和十八岁时究竟有什么区别,也许迅速增长的不仅仅是年龄与体重,也许丢失的也不仅仅是脸上的胶原蛋白。
岁月终归也赐予我了一些别的什么,而我现在还并不清楚。
长大还是有意义的,我开始有能力去完成一些儿时触不可及的事情。
高二的书桌旁,我一边百度着品牌一边算着要攒多久的钱我能拥有自己的第一台相机。
小学我和爸爸签下了一个约定,说上了大学就可以送给我一台笔记本电脑。
初中毕业,我和儿时的玩伴还有我们的妈妈一起去了旅行社,最后两位妈妈的决定是还是不放心我们两个人出门远行。
...
如今似乎大多数的一切都如了愿,我所期盼的万事万物都遂了心愿,只是时间长一点。
但最终还是实现了。
所以我想,我大可以继续许愿与做梦下去,世界温暖又宽容,想要去的地方终会到达。
一两年来开始不喜欢华丽的语句,觉得小家子气太重,而自己偏偏就是读着女作者的书长大,从七堇年,安妮宝贝,郭敬明与安东尼的世界里慢慢成长,提笔就仿佛拥有千般忧愁,想要堆砌自己了解的全部华丽辞藻。
于是开始不喜欢自己。
我还是更愿意做一个豪放派,像李白斗酒诗百篇,像孙悟空喜怒哀惧皆形于色。
最后我发现硬生生拗出来的文字反而像是故作姿态,我就像邯郸学步最后把自己变成一个不伦不类的怪物。
一切都来源于生活。
不要再去愤怒的砸碎一面诚实的镜子,而是该认真端详镜子里的自己。
即使对自己的文字充满了否定感,甚至不想再让人知道那些文字的作者就是我,我却仍然需要继续下去。
我不记得自己最初为什么提起了笔,也许没有什么确切的动机。
也许只是为了漫无边际的倾诉吧。
我决定背井离乡闯荡世界,只是为了了解人们缘何不忘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