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从国外某藤校中途休学,由于家庭的原因,她不得不回到国内。
然而,她一直心高气傲,眼睛长在头顶的个性,让她海投简历之后仍见不得去一家公司面试,她从来没有实习过,有正式的工作经验,只是磨炼出的语言能力,和在校良好的交际能力,其他的,可能还不可显山露水。
要不然名企,要不然薪水高,否则怎么配的上她的母校,她的气质,她一直如是想。她一脸委屈地挤进员工宿舍,当晚对住二人间有争议,对公共卫生间极其嫌弃,她甚至不得不和衣而睡,彻夜亮着床灯。这当然比不了家里,比不了国外的公寓。
躺在供暖设施不是很好的床上,大小姐脾气的苏可有点想哭,她心里的那个小孩子似乎从来都是小孩子,还不能以大人的一个心智来抚慰自己,甚至总和另一个自己打架,弄得她自己很矛盾。
她有点想念她的前男友,对比她现在的处境,前男友每天请她去各式的高级餐厅,从不让她坐地铁,什么都异常小心,怕她磕着碰着,她还有些抱怨,他总是太忙,不顾她的感受。
但她也清楚,没有人能伸出手救她一把。家里的目的,就是让她受人冷漠,受人忽视,让她在各种艰难困苦中自己杀出一条道路,所以这次,家里断了她的经济来源。
如同女王跌下神坛。她倔强,却坚强,她从来都不会和朋友去讲她的难处,虽然她的朋友大多也出身名校,很难真正理解她的处境,要不然劝她和父母服软,也是如他们精致的雷同的“精英”一样,有父母的裙带关系,即使不去名企,也是可以日常生活富裕充实。
她再也没有闲时间,闲钱去培养兴趣爱好了,短期之内也不可能搬家,也不可能去旅行,更别说回到曾经叱咤风云的美国校园,虽然周围的人也会羡艳她的美好气质,身材,和脸蛋,但是孤掌难鸣,她在人群中找不到一个相似的影子,或者说找不到处于同一振幅的声波。
她的生活习惯有一丝特立独行,她想保持健身,却找不到一家健身房,但是最重要的是,她也没有车,也没有舒适的洗浴环境,最要不得的是,她就拧着,没去那个公共洗手间,就在一周后,一天晚上她实在忍不住,摒着呼吸飞快进去,飞快出去,她用莲蓬头滚烫的热水把自己淋热,才得以温热地入睡。
她辗转反侧,是落差吗?是落差让她活得如此委屈吗?
她曾经的路很顺遂,很光亮,突然地迷失,她不知道未来在何方,是真心不知道,好像周围的地面和人群都在上升,只有她一个和脚下的土地在飞速地陷落。
她终究学会了,不去抱怨,或者说隐忍这个动词。她并非情商奇低的大小姐,她选了各种标志低调的大衣和皮包去面试,然而还是一股贵气,让面试她的人都有一丝丝局促不安。穿过写字间的时候,所有同事齐刷刷抬头看她,她去音乐学校的时候,同学都问她是不是老师,实际上她比所有的同学年纪都要小。
苏可也曾想收敛锋芒,可是曾经不起眼的她只会被别人欺负和不尊重,她很珍重很当朋友的异性,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这种伤痛她受够了,所以她以为拼命地走,拼命地努力,去了藤校,一切都会越走越顺。她不知道是不是这算自己的阴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