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拉了垃圾桶去倒,在垃圾池里,一个女人正在低头翻找着什么,我走近细看,她也抬起头来看我。看上去约三十七八岁左右,身穿一件厚厚的花棉袄,就是以前用棉花装的那种,还是开襟的,顶着一顶又破又脏的粉色头巾,穿一条黑色的紧身裤,脚穿一双驼色的半筒磨沙皮靴子。
我问:“你在找什么?”
她似乎是面部自带的那种笑,伸出两个指头算是回答我。对了,她还戴着一双黑白灰的棉线手套。
我看不懂她说得什么意思?随即明白了,她也许是哑巴。
我拉着垃圾箱回来后,觉得真是满可怜的,不知道她从何而来?为何会跑到我们这个偏僻的小镇来?她是怎么来的?走着来的?这么早,她是在垃圾堆里找吃得吗?又想,不可能,她又不傻,至少知道垃圾是不能吃的。
但我想,她可能没有吃早饭,既然今天早上遇到我了,那我就给她拿点吃得吧。正好,昨晚做了面包。于是切了两厚片,给她送过去。
我过去的时候,她还在垃圾堆里翻找着,我看她拿起一个被扔了的小包包,里面装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全部掏出来扔掉,手里拿着一把茶色的塑料梳子。我过去叫她的时候,她没有反应,我断定她是聋哑人。于是,我用手提袋蹭了蹭她,她才抬起身来看我,还是那种自带笑容的表情。我给了放面包的手提袋给她。她接了过去,定定的望了我一会。
我随后开了车离开。在观后镜里,看到她把我给她的袋子扔了。不知道她是不是把面包也扔了?我没有看清楚。
这个妇人可怜的形象一直印在我的脑子里。人生在世,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啊,上天给了她不健全的身体,还给了她这么困苦的生活境遇,她就象一粒尘埃,自生自灭。她来世间是为了什么,就是来受苦的吗?她也许连生死是什么概念都不知道吧?一个人怎么能够这么卑微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