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这是一个发烧的词，一开始我还不大理解。我就问身边年轻的同事，他们笑我老了，跟不上潮流。解释了半天也没弄清楚。大概就是竞争的惨烈。

高考结束后，一个久未到店的顾客来了。四十多岁的妇人，业余学习肚皮舞，人很健谈。可是这次却很焦躁，不时地接打电话，是为孩子上学的问题。

孩子中考成绩不好，被分到末流的高中，四处找人通融。今天是最后的期限，明天到校报到，就无法改变了。

最后她终于安静下来，看得出是深深的绝望。原来他们找的人已经把钱退了回来。据说已经找到了局一级，五万都办不了。不知其中深浅的我觉得很吃惊。五万只为了换个学校。

用来补课不好吗？她说我不懂，学校的资源氛围很重要。可以理解，可也要面对现实呀，孩子的成绩在那，他平时的学习状态也清清楚楚，可怜天下父母心！

看着她落寞的背影，不由心生同情。我想起有个客人老公是开培训学校的，在这方面门路宽，经常办理这些事情。于是发微信过去咨询，万一能办到也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

她很快回了消息，问了孩子的分数。不久告诉我，只要分数出来，今年谁也办不了。还调侃着说，现在选个学区，都至少六万。这个孩子只有等过了风口浪尖办转学是唯一的希望，但是至少十二万。

瞠目结舌之际，不由为自己感到幸运。儿子一路读到硕士毕业，没有额外花过一分钱。

下午接到儿子电话，兴高采烈地告诉我，今天应聘，两个人的岗只有他一个人去笔试。非常顺利。这可是三甲医院啊！

大概过于兴奋，他又一遍又一遍地打电话过来，兴奋地说着这一件事。其实我也很开心，学了八年的医，孩子不容易，家长也不易。就盼着这一天。

乐极生悲的缘故吧，傍晚他又打电话来，情绪明显低沉许多。他说他的一个老师告诉他，这事需要通融，能不能聘用人事科做不了主，最后是科主任说了算。所谓的通融那就是钱了，至少十万。

八年的光阴，最后工作还要花十万去买，我是如何也想不通的，这简直是耻辱。我没有拒绝他，安慰他回来再说。也许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听得出孩子对我的态度很不满。

我打电话把这件事说给见多识广的妹妹，妹妹惊讶地说，“哥呀，十万进一家三甲医院还多吗？人家博士进...医大都花二十万！……”

这个下午，困扰了很久的“卷”的意思，现实为我生动活泼地讲解个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