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妻子在出门买菜的时候出了车祸,肋骨尽数断尽只剩最后一口气。司机逃逸,留下他外型已经发生凹陷的车。
等我赶到,她握着我的手,她的手很白,可以看到青筋,脸很苍白,嘴唇泛白干的起皮,眼睛瞪的很大,盯着我,叫我不要离开,陪在她的身旁。我被她瞪的心发慌,手被握的发痛。我手心出汗,我想着逃离。所幸,她被推倒手术室里了
坐在手术室门口,盯着门上方的的手术室的灯,过往的护士看到我直勾勾的眼神惊慌失措,丢掉了手中的东西,金属器具落地发出叮呤咙咚的响声。金属的器具明亮有光泽,反射着灰白天花板上日光灯发出的刺眼的白光。白色的棉布遮住一部分,安安静静的,像底层太平间里。女护士双手环绕胸前,瞪大的双眼,骤缩的瞳孔,冒汗的额头。有其余的护士闻声赶来,见状,她急忙蹲下收拾,招来被吓坏的护士一起。我瞪大双眼看着她们。护士起身向我欠身致以歉意,但马上惊慌失措快步走开了。
妻子的父母赶来了,岳母双眼湿润、泛红。岳父扶着岳母。我起身向他们欠身,请他们坐下。他们略过我,径直往急救室门口走去,岳父将岳母拉住,我站在冰冷的金属椅旁边,请他们坐下,他们扭头斜视我一眼,在金属椅那头坐下。
我转向窗口,看窗外的街灯、车流还有无数拥挤密如蜂群的人。想起来这里之前的欢愉。妻子出门买菜时我在我的另外一个家里。
似乎和妻子结婚没有几年,我就开始我不在家里过夜,妻子问起,我会说加班迟了,在办公室简易的睡了。而后妻子渐渐不再过问。我开始经常夜不归宿。而我的夜不归宿,只是不归这个宿。昨晚我没有在家过夜。我在我的情人家里。
我和妻子的结婚纯属服从长辈的意愿。那时我有我的女朋友,我和她很相爱。我与妻子定下结婚的日期后,我给她发请柬。
“是吗?”
“嗯。”
“愿你好。”
“我爱你。”
“嗯,我爱你。”
晚宴那天她没有来,她送来了贺礼。她去了另外一个城市。
我与妻子结婚后,日子一切和谐,她有她家的产业,我有我家的工作。回到家里,很自觉她做饭我洗碗,我做饭她洗碗。刚开始还睡一张床,相拥接吻在床上翻滚。后面开始她睡主卧,我睡次卧。我向她提议来到现在这个城市,我们来了。
我找到了我的女朋友,
“嗯,你怎来了?”
“我爱你。”
“我也是,好巧。”
她是我现在的情人。她没有再找男人,我每天有空就会往她那儿跑。和她泡茶看花聊往事,还有一起做爱。
有一天我回到妻子家,卧室里有男人的声音。妻子散乱着头发没有穿衣服出来了,我向他点了点头,取了几件衣服关门走了。从那时开始我少回家。
妻子没有撑过来。我去看冷掉的她不禁掉泪了,开始想起刚结婚那会,她喜欢我的才气,喜欢我的无厘头,见到我会笑,而后渐渐见到那个男人会笑。现在想想,我没怎么对妻子笑过。
送过妻子入土,我可以再婚了。我找到情人向她求婚,情人拒绝了,因为我比她小,长辈不愿。
“合适。”
这是她最后留给我的两个字。
偶然间想起情人和妻子,不禁热泪坠入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