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是第三个大麻换不成钱的日子,卡尔已经三天分文未入,就连她现在端着的这杯金汤力,也是邻桌男人看卡尔领口比较低才施舍给她的。这酒是越喝越愁了。
“操,今晚回去我就把叶子都飞完,卖不成就算了,要死也得是嗨死的...”卡尔紧紧攥着酒杯,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
这是卡尔家附近的一家精酿啤酒酒吧,没有吵闹的电音和晃人的灯光,有的是昂贵的酒价和八十年代的放克音乐。
“你好啊我是阿历克斯。”卡尔可从来都没见过他。
卡尔在柔和的灯光下打量着阿历克斯。乌黑的眼眶,满是血丝的双眼,消瘦的面庞,拇指粗的金项链,两条臂上的纹身蜿蜒钻入袖口,尤其是指腹上“THUG LIFE”八个字母更引人注目。更别说supreme的裤子和脚下的乔11。
看到这里,卡尔觉得包里的大麻正微微发烫,今晚这一笔是有着落了。
“你好,我是卡尔。”
二
阿历克斯和卡尔走出酒吧,后巷一片漆黑,远远的望不到尽头。
“刚才喝的精酿真不错,你真是一个有趣的姑娘。”阿历克斯带着沉沉的醉意。
“是嘛。”
“你一会儿回家时候注意安全,我就不送你了。”
卡尔没有应声,她拉开提包,故意让阿历克斯看到成捆的大麻叶,再熟练地卷了一支点燃。“你要来一根吗?”她呼出一口烟。
阿历克斯的眼睛倒映着大麻放出了光,醉意也褪了三分“当然,谢谢。”他接过卡尔的烟卷。
两点火星隐隐发热,阿历克斯和卡尔默契的在黑暗中沉默着。
大约一支烟的时间,阿历克斯开口了:“其实...我家有一条青黑色的宠物蛇,你要不要去看?”
卡尔提包里的大麻更烫了。
三
阿历克斯家没有卡尔想象着的那么富丽堂皇,卡尔一进门就坐在厨房边的红沙发上。过了今夜,我也是能买得起哈根达斯的女人了,她戏谑的想。
阿历克斯换了鞋之后也走过来:“呃...对,我去给你把黑手抱过来。”
“黑手?”
“蛇的名字。”
卡尔点了点头,眼看着他把那只丑陋的无脊椎动物缠到臂上,再不堪负重的走过来。
“来,摸摸它。”阿历克斯把蛇举到卡尔面前,“它是我昨天从我兄弟格雷格那儿得到的,这家伙是只杂交品种,毒性不怎么强,但足够让人昏个三天三夜的。”
卡尔翻了个白眼,向沙发角落挪了挪身子:“我并不想摸它,听着,我来你家不是为了摸蛇,是为了卖掉我这包大麻,你知道,现在行情不好,我就剩这么一点儿了。”她说着掏出了刚才那包大麻,“这么多,我按1盎司50美元的价格卖给你,好吗?”
阿历克斯把蛇放在地板上。良久,他开口:“好的,我全要了,这就去卧室拿钱。”
卡尔心潮澎湃,手不由自主的捻起大麻叶。
没有防备的,阿历克斯带出的不是一捆钞票,却是一把刚上好膛的左轮手枪,正冲卡尔的眉心:
“把大麻放在桌子上,对,就是那样。”卡尔按他的吩咐去做,“现在起身,对,然后滚出我的房子。我本来还打算半夜再下手呢,你却这么心急。”
没有了大麻销路自己迟早也会死,算了,死就死吧,卡尔想。她向大门移动着。
正当卡尔要打开门时,阿历克斯吃痛的大叫一声,吓得卡尔浑身一抖。卡尔望去,阿历克斯的那只蛇黑手正咬着他的腿不肯松开呢。他到底还是没和蛇处熟嘛,说毒性不大,可阿历克斯却应声倒地,嘴边溢出了白色泡沫。
卡尔愣住了,随即冷笑一声。她回到沙发前坐下,在昏黄的灯光下,卷起一根桌上的大麻,直到桌上空无一物,干干净净。
飞完叶子的卡尔精神恍惚,一个周密的手术计划在她脑中展开,这让她的手忍不住不断抽搐。卡尔挣扎着站起身,打开厨房的冰箱,如她所愿,半瓶阿历克斯剩下的伏特加立着。
卡尔胡乱灌了好几口,她就靠这个来壮胆了。
“好,我要这么做了。”
四
卡尔已经想不清刚刚发生了什么,在酒精和大麻的麻醉下渐渐清醒,她只是注视着黑色塑料袋中她刚割下的器官——阿历克斯的舌和一双手。
“割下舌是为了不让他在警察前招供出我的名字...剁断手是他无法用写字来透露信息...对,就这样,振作一点...”卡尔颤抖着安慰着自己。
在拨打完911后,卡尔将阿历克斯的手机和器官一并扔进了门前的莱茵河,匆匆消失于夜色中。
再见了阿历克斯,如果我们不是重逢在监狱,那就一定是地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