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孟小满
爱本无言，藏在一粥一饭间
2017.8.25 星期五 雨
我本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子，大漩涡的嘴角，会笑的眼眸，便是朋友眼中的我。她们说，和我聊天，总能开心不已，恨不得一股脑把烦恼倾倒给我。而我，总愿意全盘接受。
但随着年龄增长，反而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今日离家到上班的地方，大概七天无法回家。走时，奶奶略带哽咽的说：“你明天早上走吧？”我摇了摇头，解释第二天早上八点要开会，时间来不及。
的确，坐公交需要一个小时，中途还要转一次车。有时，时间没安排好，需要再等半个小时，山区车子不方便，每次出发，我都会把这些因素考虑进去。因此，奶奶提出的时候，我就拒绝了。
奶奶又说：“你暑假在家，花了不少钱，我给你点钱，你带上。”
“我有钱，不用了，你自己花，买自己想买的东西。”我再次回绝了奶奶的好意。
“那你，自己路上慢点。”
“好，我会的。一个星期，我就回来了。”
转头，拿着行李，出门。奶奶坐在那里，没有出门送我。往常，她总会跟着我，走一程，今日小雨，我没让奶奶送。没看到奶奶的表情，估计她又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了吧！我也湿润了眼眸。
今天，奶奶给我提前过了一个生日。其实，明日才是我的生日。但工作原因，今天必须离家，无法过生日。因此，昨天，奶奶就问我：“你想吃什么？我们提前给你过生儿。”
“不用了，随便吃点就行了。”毕业两年，一个生日奔波在找工作上，一个生日飞驰在列车上。有那么一刻，我突然觉得生日，除了让人变老一岁，提醒这天是母难日外，并没有多大的纪念意义。因此，毕业后的第三个生日，我也没打算过。
“不行，我给你煮鸡汤吧。”
“不用了，我不吃，不用麻烦了！”
“嗯，明天先去买玉米，买点烧酒……。”
看着奶奶自言自语，我不忍心再拒绝，便答应了。
有时，她们不仅需要爱，更需要给他们表达爱的机会，拒绝多了，总会伤人，让他们觉得自己老了，不中用了。这么一想，我就释怀了，让奶奶去弄吧，开心就好。
于是，一大早，奶奶就起床了。她到街上买好了玉米，顺带了两份早餐~豆腐花。个人肠胃很差，奶奶知道我有这个毛病，所以，早上总会买一点流食。白色的豆腐花，松软的口感，从喉咙下滑到胃里，暖暖的感觉，沁入心田。
吃完早饭，我便拿着书本，坐在门外，趁着早起的时光，阅读起来。叮叮咚咚的声音，传入耳畔，放下书，走到后面去看。原来，奶奶已经开工了，正在厨房剁鸡肉。屋后的炉子，也升起了火。
我说让我来吧，等弄好了，你来煮。奶奶却像没听到般（奶奶听力不好，可能是真的没听到），专注的剁着鸡肉。此刻，奶奶就像雕刻家，雕刻一件工艺品时，那般专注。我退了出来，安安静静的看书。此刻，不去打扰，便是我能做的一切。
十一点了，汤的香味飘了过来。奶奶大喊，汤好了，可以过来吃了。那是怎么一份汤？浓郁的汤汁，金黄的土豆，翻腾的玉米，加上花椒叶。我的喉咙，都开始滚动了。拿着碗，盛了一碗，突然反映过来一个问题，肉不见了。看到我疑惑的神情，奶奶开口了。
“那个……煮的时间有点长，所以，肉都化了，你看下面，有一团肉末，也挺好吃的。”奶奶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为自己的失误懊恼着。
我赶忙喝了一口，大声说：“好喝，我今天要吃两大碗。”说完，奶奶露出了害羞的表情，哈哈，我的奶奶真可爱。
坐在公车上，回想着今天的一切，我深深的感动着。奶奶老了，最喜欢挂在嘴边得一句话，便是：老了，见一面，少一面，不知道啥时候都见不到了。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闭口不言。死亡，不可避免的话题，我又能说些什么呢？陪伴，才是最好的爱。互相体谅，爱才能走的长久。
我突然想起了，脑海中存留的一幕：一个女孩因为和妈妈吵架，便离家出走，半夜寒风凛冽，她冻的浑身发抖，又不敢回家。一个摆夜摊的老奶奶，给她做了一碗面条，她感激涕零。老奶奶说了一句：一碗面，你就这么感激，那你的父母，为了做了那么多，你不是更应该感激吗？早些回家吧，你妈妈在等你。
听了老奶奶的话，小女孩幡然悔悟，匆匆回家了。她的妈妈，正焦急的在路边找她。看到她后，紧紧的拥抱住她，并说着妈妈再也不骂你了，跟我回去吧。小女孩也向妈妈道歉，说不应该这么任性。
我们何尝不是如此，常常心安理得的接受着父母的爱，从小时候的依赖到长大后的嫌弃，“你好烦”、“不用你管”、“你做的饭真难吃”……，这些话，成了我们的口头禅。
看过了妈妈失落的模样，我便决定再也不说了。最好的脾气，留给他人，最差的脾气，留给家人。这是一件，特别特别可笑的事情。对父母多一些耐心吧，就像当初教我们吃饭，教我们说话一样！
爱本无言，藏在一粥一饭间。用心去感受吧，趁他们未老，趁你还年轻。
后记：明天正式上班，不能日更了，尽量一周两到三更，感谢大家一路陪伴。仅以此文，表达对奶奶的感激，预祝自己生日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