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女朋友聊到二十几岁的想象
以为自己的三十几岁
可能会像曾经拍过的故意扮成熟
化浓妆的模样
可是啊,谁能想到
三十几岁是等超市打折后再去逛的日常
是脸上被岁月削去了棱角
是等烟花有烟花的晚上
也是开会仍然要喝一杯
有漂亮拉花咖啡的小补偿
三十五岁该是粗陶碗盛着月光熬成的汤
釉色褪成指纹里蜿蜒的江
当我在酸奶货架前弯腰丈量
忽然撞见二十岁踉跄的高跟鞋——
那声脆响早已腌成玻璃罐底的糖
或许,会议桌布上浮着蕾丝的天鹅驮起的香
打折标签在暮色里叮当作响
湖风把加班夜吹成透亮的糖霜
对岸烟花“砰”地炸开时
我正用睫毛接住整个春天的痒
再或许,是掌纹长出年轮织就的渔网
打捞过迷雾,现在盛着笃定的光
若你问三十五岁该怎样飞翔
就做棵饮饱夜露的银杏吧
长在人车分流常来常往的路上
在晨昏线上收拢星光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