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60年代,物资不够丰富,很多东西都要凭本、凭条、凭证才能购买。比方带鱼要冬天才有。
副食店有带鱼卖了,邻居们互相通知,大人们带着篮子带着副食本到附近的副食店去排队购买。
带鱼买回来了,得处理好了再烹调吧,大冬天的用自来水处理黏滑的鱼身,剪开鱼腹清理鱼的内脏……等弄好了,双手冻的都麻木了。
一次,家里买了带鱼,母亲让我打理,看着那黏乎乎的鱼身,想想冰冷的凉水,拒绝道:我不管!
母亲恐吓说:你要是不干做好了鱼你别吃。
不吃就不吃……
饭做好后,母亲好像忘记了孩子的不懂事,招呼我吃鱼,我还在赌气,坚决不吃。
后来就渐渐地不吃鱼了。再后来连鱼腥味也受不了了。
大概是80年代初,一次同事借用我的饭盒吃了鱼,用后刷洗干净还用开水烫了烫。还给我的时候,我还是感觉有鱼腥味,又去试验室要了点酒精又涮了一遍才闻不到鱼腥味了。弄得同事感觉这人挺刺儿的,有些小题大做。
婚后,老婆喜欢烹调,家里的大菜都是老婆操刀。但是每次做鱼都把厨房弄得腥气烘烘,做好后也就没了吃鱼的兴致。拒绝下筷,拒绝品尝。甚至到了岳母家,人家也不劝我吃鱼了,认同我的挑食习惯。
后来,老母亲总是说:吃鱼好,吃鱼聪明。我还总是反驳说,那些国家领导人大部分都是内陆的,很少海边的。
有时候到岳母家吃饭,餐桌上有清蒸桂鱼,人家劝我尝尝,大概是河鱼的缘故,虽然感觉不到那个“鱼,我所欲也”之鲜美,但总归没有腥气味,还是浅尝辄止。
老婆产女后,岳父买来一小盆小杂鱼,让我来拾掇。我腹诽不已,这是打算把闺女当猫养吗?自己的媳妇总不好让岳父来拾掇这盆小杂鱼吧。十来公分的小鱼,要清理内脏,还要刮鱼鳞,恶心的我,总要弄几条就跑卫生间干呕几下,那酸爽……记忆犹新。
其实婚后也和老婆到西餐厅浪漫一下子,也有叫“法式炸鱼”(俄式?记不清了)不但没有腥味,连鱼刺都没有。
一次北京的表弟到天津来,看到厨房准备有大黑鱼,这小子也喜欢烹饪,张罗着要给大家露一手。
只见他把鱼清理后从鱼腹分成两片,剔除鱼刺,把鱼肉从鱼皮上片下来,然后用刀背碾碎,加佐料加水打上劲。开火炝锅做汤,待汤沸后关小火,用手挤鱼丸……
吃的时候感觉没腥味,也没“鲜味”。鱼汤还好,鱼丸也有弹性。和后来到超市买的鱼丸比起来,味道就好多了。
90年代在天津开发区工作,多次和同事到塘沽聚会。也有叫各种鱼虾蟹海螺等等,只有一次要了一个好像是猪肉和鱼在一起炖的菜有腥味,其他也没有鱼腥味,大家也不知道我不吃鱼。
2004年还是05年啊,到浙江宁海县出差,住都在一家机械加工厂里,每天和工人一起吃饭。资本家管一顿饭就不错了,能吃的有多好,记得很多次是吃的熬芋头,他们当地人叫“洋芋”。
有一次吃的是熬鱼,小鱼,20公分左右,不懂是什么鱼,但感觉很鲜美。
饭后走到宿舍那边,看到路边有晾晒的小鱼,还去和传达室的师傅聊天说,今天的鱼很鲜美,是什么鱼呀。人家很不屑的说,什么好东西,小杂鱼而已。
我很惊讶,原来不是鱼不好吃,而是烹饪方法不对。后来想想也是啊,浙江菜也是中国八大菜系之一了。宁海靠海,当地人对于怎么烹调海鱼当然有心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