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让我深深触动,有“话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不要乱说”的深刻体会来自多年前资深记者柴静的《看见》,作为媒体报道人,还原真相的第一视角,记者被赋予了神圣的真相发布人身份,但是当被报道的真相并非真正的事实时,资深记者们的客观、公正、敏锐变得格外重要,不轻易得出结论,需要不断地探知、验证,不同角度地分析、论证,得到真相的代价有时带着血,本片看似开放式的结局,真相未明确,各种声音淹没了女主诺瓦克…
波兰裔背景的女主是德国一所中学新的体育和数学老师,作为教书育人的理想主义者诺瓦克,她不畏各方权利,在自己被莫名其妙变成众矢之的时,她仍然保持初心,竭尽全力、坚持到底。
一、试图平衡各方利益、打破僵局的人成为受害者
这部片子能呈现出来,缘于德国整个社会价值体系对人、对教育的充分尊重,本片试图探知学校内教师、学生、家长和制度执行等各种关系处理过程中的底线、极限和平衡,显而易见,这是一个复杂、深刻的课题。诺瓦克是充分尊重教育本质的践行者,从片子的结果来看,真正还原事实且保持尊重态度的诺瓦克承受了巨大心理压力以及成为现实中被针锋相对的人。
这里涉及到各方利益的争取、维护,各自立场的立足需要付出巨大的能量去证明、争辩,甚至为了达到目的孤注一掷,各自立场想象中的利于自己的真相在真相未被发现之前,变得风云变幻,没有一种结果能获取每个人百分百的满意,这其中不可避免的出现替罪羊,一切真相探知的过程都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学校采取问题零容忍政策,这个政策在执行过程中发生了偏颇。因为偷窃事件,学生代表被老师要求强行指出怀疑对象,学生被校方强行搜查钱包等物品,阿里因为带钱多被学校强行请来正在上班的父母,得知不是小偷的结果,对阿里和他父母未表达出丝毫的歉意…
为了得到结果校方强制执行,学生代表不满意、家长明显感受到了不被尊重,没有诺瓦克的时候,这些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不满意的声音从来没有人听见,可是这一切就被对这些有不同意见且极力做点事改变的诺瓦克看见了。
诺瓦克不知是有意还是在无意间录到有人拿她的钱包,衣服指向库恩。她先私下询问库恩,得到粗暴回复,又去找校长并给观看了录像,库恩在校长和证据面前依然不承认且说穿那件衣服的人很多,这时诺瓦克突然意识到一个录像并不能完全证明真相,钱真的是库恩拿的吗?
诺瓦克陷入库恩及其儿子奥斯卡的报复,奥斯卡用电脑砸破她的眼眶又把存有录像的电脑扔进河中,库恩在家长会上肆意指责诺瓦克录像、说她师德存在严重问题,其他家长开始发出声音要得到真相;同事指责他不站在教师的队伍里、毫无原则袒护学生;他的学生上课公然抵抗、不上课、质疑她对学生不公平;校报报道内容的严重歪曲以及大肆宣扬等各种针对,她面对这些铺天盖地的突袭产生生理性不适,她用尽一切办法平复。
二、极力坚持最大尊重,保持善意的人赢得对抗者
伤害不能打倒她,崩溃也不能。她选择这样做,内心努力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指责和不被理解。诺瓦克给予任何人最大的尊重,无论是犯错的人还是没有真正话语权的学生。
她看见了老师拿公共存钱罐里的零钱,她保持沉默;看见了溜出体育课引起同学强烈不满的两个同学,她没收其中一个女同学的打火机,女同学强势要拿回打火机,对自己的过错只字不提,诺瓦克仅仅需要她在溜出去前告诉她一声,便答应了叫她当晚放学时去拿打火机…
她依然选择站在库恩和奥斯卡的立场去理解他们,她认为奥斯卡那样对待她是因为想保护她的偷窃妈妈,他很有数学天赋,最终数人劝说奥斯卡无果的情况下,诺瓦克跟他单独在教室里,给予奥斯卡保持沉默的权利,不打扰、不强制,奥斯卡放弃了抵抗,拼出了诺瓦克给他的魔方,笑容露出。
我以为影片这时结局了,诺瓦克的极致坚持得到了犯错方的心底认同。可是随后几秒钟的黑幕、校园里各个场景的空寂过后,整个屏幕里是奥斯卡坐在椅子上的巨型近景,被只能露出头和肩的两名警察抬着走出走廊、校园…影片结束。
三、真相未被发现前,没有绝对的上帝视角
影片最后呈现给大众的高高在上的奥斯卡,神气地坐在被警察抬举椅子上,整个场景有一种莫名的庄重感。我的第一反应犯错的人依然被奉为至高无上的地位?犯错的人认错需要权利方的低姿态?这种被供奉般的对待是什么意思?平等是这样被证明的吗?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不公平,对像诺瓦克这样受伤害者的不公平。
转而我又一想,学校前期的强制性有明显的压迫性,对待犯错人以及疑似犯错人的处理态度都不妥当。结局这样处理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意味,任何人都应该被绝对的尊重,即使对待犯人也应该给予尊重。
真相最终没有被直接揭示,谁偷了钱?而且不只一次偷了钱?强权和零容忍政策下的盗窃行为屡禁不止且始终未抓到真凶,这是现实里的具象讽刺,诺瓦克理想主义的坚持最终感化了奥斯卡,奥斯卡的结局是真相的预示,暗示了他的妈妈是真正的偷窃者。强权不能解决深层次的问题,只能简单粗暴地开除当事人,不能让她承认自己的过错。爱、理解、包容可以,但需要强大内核的像诺瓦克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