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经济发展了,物质也越来越丰盛了,老百姓的日子也是越来越红火,可是年味却越来越淡了。回想起小时候,最最期待的就是过年。
记得小的时候,进入腊月,村里家家户户就开始筹划过年。做红薯粉、磨豆腐、煮豆豉、打糍粑、炒花生炒瓜子、炸粑片、杀年猪、做血豆腐、大扫除、贴对联、挂灯笼、团年饭、守岁······一般孩子们最喜欢的就是打糍粑、杀年猪和守岁。
打糍粑一般在腊月中旬,全家早早起床准备所有工具和材料:滤好先天泡的糯米、烧好灶火、清洗干净打糍粑的石器和压糍粑的案板。打糍粑一般由家里的劳动力上场,你一锤我一锤,这是一个技术活,这是需要双方高度的配合。接下来糯米被完全打成一团后,需要双方拿着专制的木锤转几圈,然后一提,非常完美地抬到一边的分台上。这个分台一般由两位利索的妇女担任,她们利落地把粘在木锤上的糍粑瞬间弄的干干净净,然后开始从整团的糍粑上抓出一个个粑团,需要大小匀称、形态圆润。接下来就是把这些粑团放到案板上,放之前抹点菜籽油,间距和摆放位置都是非常讲究的。最后就是盖上另外一块案板,开始了小孩子们最喜欢的小猪佩奇跳跳跳,大人们会来回走动确保每个糍粑受力均匀,这样最后出来的糍粑才会大小差不多。最后就是揭开案板,迅速地把每个糍粑翻翻身,然后五个一沓叠放好。小时候每家每户都会打糍粑,因为拜年也是需要送糍粑的,所以一般从早打到晚才能完成任务。
杀年猪也算是腊月里头等大事了,因为杀了年猪后需要熏制腊肉,一般是上旬、中旬的样子。杀猪那天,三、四点就起床烧水,小孩子到了杀年猪这一天怎么都不会睡懒觉的,也早早地爬起等待。因为猪的肠子里在有几小块最嫩最嫩的瘦肉,我们会早早地准备好报纸,接上热乎乎的嫩肉、撒上点盐花、包好、把报纸弄湿、放入土灶里,用地灰盖的严实。等吃肉的心情是急切的,一边搓着手一边不停地问母亲“好了没?”“可以吃了没?”。同时会叫上同村的隔壁村的亲戚来打牙祭。
当然最最兴奋的莫过于守岁了,大年三十这天全家人都在忙碌年夜饭,全家老小换上新衣裳。父母逢赶集会给孩子们提前准备好新衣裳、新鞋袜,记得我小时候,母亲会为我和哥哥准备好全套的新装备,秋衣秋裤、外套套装是母亲在赶集市上精挑细选的物美价廉的货品,毛线衣裤是母亲一针一线织的。常常和哥哥偷偷试穿新衣裳、新鞋子,却每每又舍不得,试穿下过把瘾,又把它们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就算到了大年三十,穿上新鞋子的脚也是舍不得下地的。大年三十的团年饭一般下午两三点就开始了,在正式吃之前,要祭先祖先辈和年菩萨,每个碗盛好饭后,筷子要恭恭敬敬放碗上平摆好以表诚意。等烧完年纸和放完鞭炮,祖父说开吃后全家就开始总动员。接下来就是全家一起守在黑白电视机前看春节晚会,桌上摆满了吃不完的糖果,最是开心。这个时候父母、祖父母都会给小辈们压岁钱,两块、五块、十块,这个时候的小孩会认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儿。我家每年都有一个习惯,就是一定会等待新年的第一响钟声,而且祖父、父亲会带着我和哥哥一起点燃新年的第一个炮竹声。父亲说我们的炮竹的声音和新年第一声钟声越契合,来年全家的运势越好,尽管现在祖父母没在了,这个习惯仍在我家保持着。
大年初一就开始窜门走亲戚了,小时候会比谁家的鞭炮多。因为我家四个姑姑,大年初一我家最是热闹。炸完的鞭炮是不能扫的,到初二才会扫到一起堆在门边。
关于拜年似乎也是经历了很大的变化,印象里一开始拜年父母会挑满满一担子,母亲也会背很多东西,比如:腊肉、糍粑、砂糖、冰糖、柑橘,正亲戚或者长辈才会给腊肉,糍粑也是分白糍粑和杂粮糍粑,包括冰糖和砂糖,都是会根据亲疏关系来定的。然后拜了年吃了饭还会回礼,大家还会客气来客气去,我一直都没有想明白为何他们那么客气。慢慢地糍粑不给了,砂糖冰糖不流行了,代替的就是一箱箱的水果和好吃的水果糖。到现在基本就是揣个红包走遍亲戚······
关于过年有太多太多的回忆,也常常感叹现在年味越来越淡。不管如何,我想让我的孩子们继续保持着这份对年的憧憬,尽管现在不是物质匮乏的年代,但是对年的期待需要继续······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猪年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