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少配婚姻里的腥味-----致我爱

我的爱:

        白驹过隙,在时光的秋千上我们荡了个秋千,在幸福与痛苦中,弹指间我俩一起晃过了20年。

       20年前,你魅力无限,我青春懵懂。那时的你我浓情蜜意,虽隔千里,我们却联系紧密。我会定时不定时的致电与你,不顾电话费分分钟可买几个馒头的高昂,不顾寒夜里公共电话亭的冰凉如水,常常百元电话卡已打到断掉,犹自觉得我们的情话才刚刚开始……

       后来你跟我说,每晚等我的电话成了你的习惯,如果有两天没有我的消息,你会失眠、会焦虑。

        是,我感受到了你对我的关切。因为,如果我忙到没有打电话,就会收到你辗转别的途径,从郑州传递过来的BB机信息。屏幕上的阿拉伯数字,我几乎背熟,不用对照说明书,即知道你所传递的信息是什么意思。

        当时,你我相思两地,我乘坐最快的一列火车来往看你。周五晚上180来,周日晚上179回。

        两地之间,来的时候幸福兴奋,人虽躺着,心却一刻不停的想象着你的模样,眼睛睁开闭上的折磨自己。回的时候,痛苦牵扯,恨不得拽着你随我一起同行,也恨不得能够拥有让列车停止的异能,只为了再和你多呆上几分钟。

       我知道不行,列车不因你我而改变节奏。山不过来,我过去。相思太苦,你要我在身边,召我回来;我要守着你,抛弃一切只要你。于是,我们有了甜蜜的情人节、三八节……

        我日夜腻着你撒娇,你给了我生命中从未有过的甜蜜;你一刻也放不下我,常常在上着班的时间溜回来再溜回去;你每天出门我会要求抱一抱,每天早起你会给我额头一个吻,如果哪天你忘了,我会假装睡着啦,等你叫我起床,因为那样可以借机抱着你耍一会赖。

        你说我俩好的穿一条裤子,你说我俩好的蜜里调油。我俩有说不完的话,有聊不完的天。我喜欢旅游,你许诺我说以后有的是机会带我去……

        在我心中、在我眼里,你有内涵、有修养、有素质,大学老师的光环如影随形伴着你,你走到哪里,我的目光便追随你到哪。你温柔、幽默、机智、风趣、活泼、克制、自律……

        彼时,在我眼里,你的优点正如我的缺点数不胜数。

        我任性、不懂生活、不懂幽默、不风趣、不风情、不活泼、不机制,所有你身上的优点我一样也没有。

        我尤其不懂克制管理自己的情绪,脾气暴躁,发起火来,不管不顾,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只要你我发生了矛盾摩擦,必得你先道歉、先哄我方行。偶然,你也累,也会不理我,我便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坏情绪、坏脾气转移发泄到我家人身上,也就是你说的我谁都吵,吵他们只是因为转移从你这里受到的委屈,转移你我争执摩擦带来的坏情绪。

        彼时,我沉浸在爱情的浪漫里,沉浸在初为人妇的甜蜜里,沉浸在你我19楼的小窝里。我丝毫不在意生活的窘困,不化妆、不美容、不烫发、不购物、不逛街、不买衣,除了上班就是回家,我的世界里只有你,没有其他……

         但我忘了,你是受过婚姻伤害的,是只靠微薄工资生活并要独自抚养儿子的,是比我大了十四岁,正值四十岁成熟年华的男人。你追求完美,处女座的特征在你身上表现尤其充分。我懒散浪漫,双鱼座的特征在我身上也尤其明显。

        然而,生活毕竟是生活。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之间还是显现出各种三观的不一致。四十五岁,我才忽然间明白,当年隔着十四岁差距的选择,对你对我意味着什么。

         你曾经被一个漂亮的女人伤害。我,不过是你报复那女人的替代品,不过是你沉闷、压抑、痛苦生活里的药罢了,药可以吃,但不能常吃。你要女人,是要其身体且要合法免费;是要其收入且要其心甘情愿;是要其服侍且要其水平高超……。

        你要的太多。与你,真心和爱情不过是幌子,是赢取年轻女孩的工具,是捕获女人而张开的一个网。

        而我要的,不过是爱情罢了。我终究是年轻,不懂你的算计。懵懂的我扑进来,浑然不知跌入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却还以为找到了真爱,找到了真命天子,满怀爱情,挟着一腔真心,一脸幸福甜蜜。

        所以,婚后的日常生活中,我常常撒娇,时时黏你,刻刻缠你,用各种小女孩的方式想引起你的关注,想得到你的爱,想你能给我哪怕一时半刻的二人世界,想你陪我做一些浪漫的事:一次两个人的旅行、一次牵手散步、一次花前月下、照一次婚纱、合一次影、逛一次公园、看一次电影、同吃一个冰棍、同喝一瓶饮料、同读一本红楼梦……

        终究,每多一次希望,就多一次失望;每多一次渴望,就多一次争吵。所有恋爱中的事,所有二人世界的正常,于我都是奢侈品,放在我自己的心里想想就好,不要说让你做最好连说都不要对你说,说出来就会引来你的嘲讽,倘若哪次我对你的嘲讽恼了,便会爆发争吵……

         所以,这样的你遇上这样的我。渐渐让你失了耐心,失了伪装,起初还背着我对别人说我如何不好,当我面时却将我表扬成一朵花,让我飘飘然直上云端。后来,索性对着我直接批评,直接挑剔,极尽挖苦讽刺之能……

          渐渐,我觉得你不再全是优点没有缺点,你酗酒抽烟、小气抠门、自私多疑、尖酸刻薄、挑剔唠叨、利齿难缠、势利阴暗、拜高踩低、拈轻怕重,且善嘲讽喜挖苦,善表功喜记过,善算计喜沾光……

        时间有脚,我走到了当初遇见我时你的年岁,也四十岁啦。人说四十而不惑,我还是有惑。我仍然渴望你的爱情、渴望你的真情、渴望你的礼物、渴望我们的合影、渴望我们的婚纱照、渴望能一起牵手去看一场电影、逛一次街、赏一次花、旅一次游……。

        我不管礼物多大多小、不管照片里是白发还是黑发、不管你我年轻还是苍老,我只想要一个仪式,要一个念想,要一个暮年时可以回忆的载体。这仪式、这载体能够让我记得:我爱你,你也爱我,深深的爱,独一无二的爱,这爱不是敷衍、不是替代、不是可有可无、不是算计、不是欺骗、不是……

         然而,所有的美好浪漫只是我一个人的想象罢了,你怎么可能陪我!你肩上的担子把你压得喘不过气来!

        大哥车祸、侄子结婚、大妈生病、外甥出国、母亲生病、父亲住院病故、儿子考学结婚、儿子生孩工作、儿子买车拿奖……桩桩件件都要操持,都要破费……你唯一信任的是自己的家人,你唯一大方的是自己的儿子。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女儿只是一个赔钱货。而我,也只是你藏在一个破旧小窝里生活的调味品,不得见光,不能信任,不可破费……

        今天,你把我们共同购买的房屋许给了儿子,你供他上了学,考了研,给他娶了妻、圆了酒,买了车,购了房,你还不满足,认为我对他不够好,给他花钱不够多,仍然争吵不休……,把我看作是要害你早死的人,把我当作要与你儿子抢夺你财产的人,把我当作对不起你儿子的人,把我当作你无法享受天伦之乐的障碍。

         我只想问:最对不起你儿子的人到底是谁?你儿子媳妇亲家真心希望与你亲密无间共享天伦么?

        我还想问:你将婚姻中属于你的财产给谁是你的权利。凭什么你把我的那一半也要自作主张拿去给你的儿子?婚姻中属于我的那一半如何支配是我的权利,我们也有共同的女儿,我分文不取,我要全部送给我们的女儿,你不能剥夺。

         不期望你能对待两个孩子一视同仁,我只想让你告诉我:你可曾想过我们的女儿?你给她多还是给儿子多?你未来能给她多少?你儿子对你女儿的态度如何?你媳妇对你女儿的态度又如何?你亲家允许你给女儿么?你儿子的心胸真的把妹妹当作世界上除你之外最亲的人了么?

        如果天不假年,你儿子对我对你女儿会如何?如果天佑长寿,谁又能长伺床榻伴你终老?

         两个人生活是会互相影响的。

          你把现下你所暴露出来的一切缺点都说成是跟我学的。好吧,那我呢,有没有也跟你学到了一滴的优点,有没有呢?……

         最近我常常自问:生活如此,还有什么可以留恋。

        我的爱,给我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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