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机缘天注定,无巧不成书。
戏已落幕,东枝还未归。
青梅白日就吃了许些青梅酒,又蹦跳玩闹了这么久,困意上头,便靠着秦淮,偷偷打起了小盹儿。
秦淮见状,莞尔一笑,轻轻扶着青梅的小脑袋往自己的肩上靠。
一深一浅的温热呼吸几乎贴着他的脸颊,呵气如兰。
想到她今日将自己晾在一边眼里除了玩物就是东枝的模样,没由来焦躁,小心隐匿着的那一点怒气不教人发觉。
可是只要青梅一靠近他,他就什么劳什子气都消失不见了。
秦淮一手掌摩挲着青梅的脸颊,一手轻轻揽着青梅的软腰。
既然今日是你生辰,那我便送一份大礼给你好了。
大拇指轻轻划过青梅水润的唇,他屏息在青梅的唇上落下轻轻的吻。
好甜啊,是因为吃了糖葫芦吗?
自己在做什么?乘人之危?秦淮惊然僵坐,仿佛大梦初醒。
此时畅然过后,东枝急匆匆地往回赶,却不想恰好同迎面而来的姑娘撞个满怀。
“你没事吧?”东枝伸出手将姑娘扶稳。
“不碍事。”
“你这个小子怎么回事,毛毛躁躁的。”姑娘身后一老妪出言训斥了东枝一番,忙将姑娘扶过手去,“小姐,我们早些回府吧?不然夫人又该责罚老妇我了……”
那姑娘抬眉觑了东枝一眼,又侧身看看老妪,瞬间颓然,“好的,母妈。”
东枝稍稍吃了一惊,青梅?但仔细瞧瞧又不像,她的眉距较青梅更宽些,也增添了许些哀愁。行动也不似青梅活泼,更加闲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教养的小姐。
东枝并未在意。不过肖似罢了,有什么奇怪的?指不定世间也有诸多同他模样一般的人,只是没缘分相遇。
“你,你干什么?”
东枝一回来就见秦淮“不怀好意”地搂着青梅的腰,二人如胶似漆的背影。
“把你的爪子拿开!”东枝发觉了睡得昏沉的青梅,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将青梅抱了起来。
秦淮低着头沉默着。
“你呀,真是心宽,别叫狼吃了都不晓得!”东枝伸手点了点青梅的鼻尖。
“我不是狼!”秦淮瞥了一眼空落落的手臂道。
“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又没说你是!”东枝懒得给秦淮好脸色。
秦淮心中复杂至极,有一丝心虚,一丝疑惑,还有几分嫉妒?
原本东枝是打算背着青梅回去的,可青梅突然醒了,懒洋洋地哼了一声,东枝希望落空。
回去的路上,青梅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两个人,总觉得氛围不太妙,可似乎也发生什么事。
“我说少爷你到底在找什么?”
“没有。”
“没有才怪,自中秋之后你日日瞒着老爷夫人来逛夜集,又什么都不买……该不会少爷你中了什么邪了吧!”
“尽胡言。我……是在寻一只猫。”
“嗐,这还不好办,让管事去找不就好了?您若想要,什么样的猫没有?何必少爷亲力亲为?”
“那不一样。”
一主一仆行至岔路口。
青梅正听着摊贩夸耀自家的银饰乃是苗疆打造,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
这是什么?青梅好奇指着一团银饰。
“姑娘好眼力啊,这是我们苗疆女子的象征——银头冠!”
青梅小心地戴上。呼,好重啊!头上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
好看吗?青梅笑着,晃着脑袋看向秦淮。
秦淮虽是是默然,但眼里掠过一丝笑意,耳根子泛着不易察觉的红。
“小心歪了脖子!”东枝上前取下一看就很重的头冠,还给小贩,“这个我们不要。”
哼!青梅其实也没想买,何况他们似乎也没有钱买啊,她就是看看嘛。
青梅又拿起一串银铃端详了片刻,摇摇头不太满意,又给放下了。
“怎么不一样,不都是猫吗?”小厮见自家少爷突然停下来,接着问。
“当然不一样。”少年定睛看着灯火阑珊处的那抹翠影,声音微沉。
呃?青梅察觉有人在看自己,抬头环顾四周,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怎么又是那人?
青梅赶紧往秦淮东枝身后蹿,也顾不得小贩的挽留了。
“怎么了?怕成这样?”东枝秦淮对视一眼,都看出来青梅的异样。
青梅也不知道为何,一见到那人就想躲,莫名的心慌,难道仅仅是因为那一次意外?
青梅自己都想不通。
秦淮,东枝二人茫然地朝前看去,除了人还是人,并未发现什么瘆人的事物。
青梅探出头,看了一眼街道。咦?不见了?难道是我的幻象吗?
胆小鬼!一点儿也不可怕!青梅耸了耸肩,噗嗤一声笑起来。
东枝无奈地摇了摇头。
“鬼丫头一会风一会雨的,真是让人不安生!”
“少爷,怎么又不找了?”
“已经找到了。”
“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小厮摸不着头脑。哪儿有猫啊?
“回吧。”
“是。”唉,少爷的心思真是难懂。
小厮抬头望天:我心忧伤,莫知我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