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若《花火》转瞬即逝

      我们总慨叹“鲜花易谢,美人易老”,总为没能留住美的东西而感到惋惜,但如果换个角度,我们不去在意拥有美好的时间长短,而去享受拥有美好的片刻,那悲伤之情便会大大减少。北野武的这部《花火》就是如此,他饰演的西警官用铤而走险的方式去面对了世界给予他的一切,悲情而极具个人色彩。

      在这里,我不探究西警官(北野武饰)处理事情方式上的正当性与否,只想从这个沉默的角色出发分析他的所作所为。西警官丧女,妻子也罹患绝症,这本已不幸之至,在执行任务过程中同伴受伤瘫痪,甚至身亡。这诸多的痛苦加之于身,他并没有选择在酒吧酩酊大醉,絮絮叨叨向他人一股脑儿倾诉衷肠,反而戴上墨镜,独自对抗着身边的一切。墨镜和严肃的脸庞谢绝了他人与他交流,也让我们观众难以窥视他内心所想。在这样的压力下,他的世界只能是靠行动展现。

      对于在行动中不幸受伤瘫痪的崛部,他送来了画画的工具和寺庙祈求来的幸运符。西警官知道崛部内心深处最大的伤口不是来源于肉身上的行动不便,而是妻女在他瘫痪后的离去。这一把将崛部推向自杀的境地,似乎死亡是他唯一能做的。机缘巧合下,崛部在画画中寻得了支撑他活下去的力量,画作的内容无论是外出旅行的一家人还是樱花飞舞下跪地的男人,都是他内心世界最直接的写照。

      对于索取高利贷的黑帮分子,西警官则选择了直接还击,以暴制暴,极大展现了人物的彪悍与果决,但也有嗜杀的偏向。

      还有一个重要分析对象——西警官的妻子,一个丧女而又处于生命最后旅程的女人。西警官温情的一面则需要在与妻子相伴的点点滴滴中展现。之前我曾留意到北野武相声演员的背景,所以论起“搞笑”的功夫,他是不输任何人的。在这部相对严肃的电影中,北野武也时不时穿插些搞笑的片段(考虑到北野武集编剧、导演于一身,这样的荣誉放到他身上,怕也不是啥过分之举),例如他和妻子等待烟花,见其不响,上前查看,突然,烟火一下子窜出,吓得西警官倒地,还有两人拍照,最后却被行驶的车辆“抢镜”那段,在小的片段中让事情变得曲折、多点波澜,这种表现力估计也得益于北野武早期的相声表演。

    说了这多好的地方,我也想谈两点疑惑。第一就是固定镜头的使用,让我觉得看下来之后,有很多空未被补上一样,仿佛电影有许多话没能讲出来一样;第二个便是日式表演,演员都没在镜头前做出啥,只是痴痴发了片刻“呆”,我觉得演员应该竭力去释放能量,让屏幕前的观众感受到人物本身内心的起伏,当然,这一部分应该也由于日本文化与我国文化的差异,即使都是亚洲人,在喜怒哀乐各色情绪的表达上也难免有不一样的地方。

      最后,我还想谈谈电影的上映背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日本的经济神话已经破灭,社会人员的煎熬与挣扎可想而知,这类苦痛,正如西警官所面临的,我想北野武在这部电影中并不是希望于向人们投下答案,更多的是希望人们能振作起来,用自己的方式去博得一片新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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