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一片叶子的纹理

        五月一到,夏天也就真的来了。在孩子时,这个月份最热切盼望的当属杨梅的成熟,真的是见证起它从生到熟。那种酸与甜,是过后连咬豆腐都感到吃力,一种从牙龈发出的酸疼。应该是经历的次数太多了,以至于这种感觉在记忆里历久弥新,每每想起舌根都不自觉要泛起一阵酸味。人们常说某些感觉是一辈子都记得的,大概就是这样子的吧。那种在场,是只要你一想起就自然产生的身临其境,不能自拔。我将这件事作为这片文章的开篇,为的是希望接下来的叙述能够一气呵成。我知道,这对于没有经历过渐叙与一次性完成叙述的人来说,是体会不到区别的。

        新近读到民国作家庐隐和石评梅的散文,笔调总是伤感与幽怨的,或许是因为过于真实的缘故,让我不禁总会感到几分诧异。我不是不知道不管时代在如何的动乱,个人的情感都是真实存在的。但允许我这样说吧,因为她们的感情是如此压抑,以至于当它找到一个宣泄的途径时,就变成一个纯粹的事实,太过赤裸,你不能不无动于衷,感到震惊。但不久我还会产生了一种抵触。也许是因为她们太过急迫要一吐为快了,于是我越读下去就越产生一种抗拒,太消极。我总是认为女性的心思之细腻,相较于男性是有其先天的优势,所以在表达上总是更具体更细碎,小到一根针都可以成为大抒特抒的对象。

        到了知道庐隐是闽侯人时,福州另外两个才女的名字自然浮现,冰心和林徽因。说起林徽因,就让我想起金岳霖,也许更多的人想起的是徐志摩或梁思成吧。提到他们的名字,自然要想起西南联大,不由浮现朱自清先生的经典常谈。我喜欢他的散文,可唯独对于《荷塘月色》实在无法喜爱,过于矫造。但应该说,在那个正提倡白话文的年代,这其实已是不小的进步。说起朱先生,我不自觉会拿他的行文风格与陈寅恪、傅斯年、胡适等等的文人教授比较起来,我总感觉他们的文章显得生硬和刻板。不过一提到傅斯年,总让我想起他当校长时闹过的一个笑话。有个学生打电话到校长室要投诉,大概是不知道校长姓名,傅校长接了,学生开口就说找校长,傅校长回道我是傅校长,学生听了狠狠再次说道,我要找的是校长……

        说起文笔的生趣,总是离不开作者自身的理解吧,同样一个题材,不同的人写出来的风格就有差异。如果说行文亦是一种艺术的表达,那么,其间的美不是也可以说体现了作者的语言驾驭能力吗?在实与趣之间,既要忠于事实又要读来理趣,这在作者而言是很苦的。在二零二五年的今天,AI已是大行其道,一夜间,从前经年累月刻苦学习还不一定能得来的功夫,现在只需敲敲键盘点点鼠标即可完成,那么,以前的苦总该是要少很多了吧。如果是你,又该如何作答呢?问题如果是绝对的,那么问问自己,你是为什么而写不是更为妥帖吗?每个人都想成为诗人作家,问题是,生活中的你本来就是半个诗人、作家,俗称半吊子,缺的那半吊子不是你没有,而是你不曾真心想过如何拥有。如果你也是坚信以人为本的原则,你应该也会跟我是相同的心情的,对人性永远保持一种敬畏之心,对于新鲜事物保有该有的批判态度。这些说来是轻巧,但实际生活中我的所见所闻都告诉我,人其实更多时候根本是处于盲目的状态,始终是被物质欲望和环境氛围裹挟前行,不能自已。而为了克服学习上的懈怠,现今的很多方法论选择巧取,利用人的大脑奖赏机制说话,鼓吹起功利的学习。一种方法可以有很多种语言方式的表达,但我总认为,用太过功利方式就很容易迷失。

        从上面的话你大概是能读出来,我对待学术与学习的态度是纯粹的,用纯粹的心态做纯粹的事情。我知道,这其间的过程的种种情绪,心情,遭遇等等这些就构成纯粹这个词所指更多是,一路走来显得弯弯曲曲,但箭头所指始终是一个方向。俗话说术有专攻,但生活是个综合场,在学术与生活之间,更多时候冲突就显得极为尖锐。我的朋友大概无一不觉得生活中的我显得很是沉闷,这确实如此,可以说连我的亲人们时常也是这种感觉。我是一个不善和不喜社交的人,生活的境遇也为我我能够静下心来读书人为制造了一个环境。凡事不是必然,事情的最初常常显得消极和被动,我的经历本身也是如此。不善社交就会带来一个弊端,对待人际关系很多时候不能圆通,很难融入其中。但人的社交属性也就意味着,你人为的丧失了一个生活的有力条件。为此,那时的我只能尽量妥协,问题好像都在自己。于是,事情的本身加之性格自身的因素,这一般导致的结果是,有些时候错了也会一错到底。到后来,唯一让我感觉到温暖的是母亲的态度。母爱是一种纯粹的情感,但从中我也深刻体悟,母爱也可以是盲目的。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习自我分析和治疗的呢?思想在没有经受困顿和诘难之前,每个人大概都觉得自己是对的,自然,这更多是指整体的思想状态而言。我是从卢梭和康德处最初汲取养料的,我还记得那些年里,常常是早晨四五点起来读,一杯咖啡陪伴。你有过这种体验吗,一天读书持续几个小时,产生的结果是你渐渐发现自己说话的方式也改变了。一种非常清晰的逻辑,你不是像以前一样人云亦云的说,而是更有一种内在条理在其中。思想是体系的,不是一两句话概括的事情。但相对生活而言,这些都显得微不足道。生活要的是实在的,你如果无法提供,别人自然冷眼相看。所以应该说,读书首先是为自己,但这也就意味着你常常要用心倾听自己的情绪,并且每每要面对一种让你感到身心俱惫的人际关系。为了说服自己那颗也会躁动的心,只是体味是不够的,你还是会感觉到一种郁闷与力不从心,毕竟生活中的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应尽的义务,同样需要你关注关爱的亲人朋友。大约是在两年多前,我是在那时第一次比较清楚的知道禅。我是从对它更多是持一种批评和不以为然的学者教授书中逐渐了解它的,我有一个习惯,会去关注一本书中提及的名字和书籍。你如果是个坚持一种唯物思想和实用主义教条的人,那是很难像我一样从禅宗中发现一个宝库一般的。在我们国内,自然,这也许是我认识的这些作者还是太少的缘故,我只从日本的禅宗大师铃木大拙先生那里清晰地看出它的巨大价值。有一点是我应该顺带说的,我在这之前是首先多少了解西方的存在主义,但这不是重点。从还年轻时,我心中就有一个疑惑不解,诚然,这个问题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似乎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它是,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关于一加一等于二,我知道,从自然和数学的逻辑中,一般直观地就能说明它的结果。大概你是相信的,我第一次对旁人提起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时,他们不自觉笑了,那时的我也年轻,一下子脸就红了。后来,直到认识西方的现代哲学,从胡塞尔到马丁·海德格尔的这一路,我多多少少才看到解答这个问题的些许曙光。但我的心中现今还有另一个更为深刻的问题萦绕,你们听到大概也是会笑笑吧。什么是语言?

        对待性格这件事情,我还是应该说说。直到这些年,我还听到这样一个观点,一个人的性格是可以改变的。这对吗,如果性格是一种遗传行为,生活能将它改变吗?如果可以,需要什么,如果不能,那么又是哪些条件的缺失?我更相信这样一种轨迹,生活多少能矫正它,但度的多少,这取决于他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你不可能让一个已然十六岁的人,然后对他说只要积极加入集体生活,慢慢他也会被改变。想当然的意味泛指,把假设性的前提错误地当成了真实发生的事件。社会本身对待这样的少部分群体是冷漠的,在这几年里我还见过更为极端的,自闭症。对待那个青年人,需要的是更多的关爱和关注,可他生活的环境根本无法给予。社会一定程度上也是遵循丛林法则,我也许说得过分了,可事实毕竟还是,这个青年人为此就比常人要多走很多很多的弯路。我最初也想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可我后来才醒悟,我太急切了反倒把事情推向彼此对立的境地。可大概是禅告诉我一个道理,在一个允许的环境里你必须利用尽可能的方式把他逼到无路可退,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前半句是山重水复疑无路。只是,我忽视了至关重要的一点,他时时都为自己留着后路,家人的庇护。他就像只鸵鸟,一发现不对劲就缩到一个自认为安全舒适的环境里。

        在对待身边人的观察中,我发现一个现象,大多数人对待形而上学(玄学)与哲学的认知与态度是暧昧和模糊的。对于我所说的大多数人,是包含接受了一般高等教育的。我还记得好几年前去吃朋友婚宴返程的路上,提到哲学,车上余下三人不自觉就与玄学产生直接联系,并且是一种嘲弄的语气。在当时,别提我感到多么震惊了,他们毕竟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啊。同样在对待丧葬习俗上,一个有趣的现象是,这些高知们对待丧葬中的那些陋习,同样是一种默认和冷漠的态度。在今天,闽南地区你随便看看,那些丧葬中存在的陋习多少是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慢慢开始的,又有哪些才是闽南一直延续的传统。也许有人会这样反问,传统不也是时间一点一点保持下来的吗?我心里每每总有个疑问,难道农村真的是意味着愚昧吗,究竟是从哪个朝代开始有记载啊,丧葬上是有跳舞的,有迪斯科的。就为了热闹二字,怎么热闹怎么来啊,不然太冷清没人没面子啊!人确实太需要一张脸面了,只是,问问宗祠里的供奉的那些先人们吧,他们会认同吗,要不每年到底是在祭拜什么呢?一代不如一代吗?

        如果说金钱的富足首先复辟的是迷信、迷思,是对于生活中不尽人意的事物统统归设神秘说,那么你到底为什么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在教室里学习呢?找个道观或是寺庙不是更接近你的期望,或者,学学巫术已自用也好啊。金钱与知识一样,很多时候首先激起的是人的一种自大与高傲,所以暴发户一般都是趾高气扬不是没有原因。谦学其实是人通过后天的有意识战胜本能的冲动达到的心境,也许光说心境是不够的,而应该是言行一致。谦不仅仅指学而思,如果你也有那种感觉,即自己的渺小,那么应该说,谦本身就是你意识到至,即行动的开始。现今的年轻一代真是深受当下各式程式的洗脑,谦中达已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甚至可以说遥不可及,他们时时受到的蛊惑都是,你要尽力努力的去表现自己。你问问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这样奋力的要表达呢,是背后的物质驱使,还是氛围,亦或你自己本身呢?也许你连静下心来思考都显得极其少吧,对着手机的屏幕已让你无暇顾及,又何来所谓静呢?可静泛指什么呢?是仅仅心态而言,还是说你愿意主动倾听倾听自己的心声呢,亦或?当某日的变故降临,你还会是那日风光无限的你吗,究竟那个他又在哪呢?时间不是告诉你,曾经的你也是如此,要真是这样,你早就死了,自然,现在的你是感觉不到这种空洞。而空洞与虚无又是不同的,前者是心情后者是心态。难道青春真的常常意味着放逐与回归吗?

        今天是五月三日,天气晴到多云,气温二十二度到三十度。从冯·诺伊曼利用第一台计算机与数学模型于一九五零年成功预测未来二十四小时的天气算起,时间已过去了七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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