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如沙,浮生如梦(2)


到站,下车,等电梯。等电梯的就我一人,电梯空荡荡,真不习惯。本以为是最早到公司,想不到是第二个。

办公室有些许冷清,我仔细掂量着它的每一个角落。想起刚来公司时的忐忑以及谨慎,再到现在变成了一根老油条。每个人都不一样,但有些态度的变迁却异常相同。

WY到公司后问我,今天最后一天上班心情如何?我回到,没有感觉有何不同。他说,要是我的话,我可高兴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是因为最后一天上班,解放就在眼前呀,你该高兴终于跳出火坑了。

我该高兴么?可是我真的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呀。我回他,那还不是跳出一个火坑再跳往另一个火坑。

其实人生哪有那么多坑,都是人自己定义的。你若淡然,一路都坦荡,你若斤斤计较,一切都是阻碍。何不随遇而安,欣赏这岁月静好的模样。

今天中午点了份冒烤鸭。以前只听过四川冒烤鸭很出名,但是一直没吃过。WY说我在成都呆这么久,竟然还没吃过冒烤鸭,真是白来成都了。

TY说你离职后多在成都呆一段时间呗,把成都没吃过的都吃一遍,没玩过的都玩一遍再离开。他问,上次我和你说的螺蛳粉店去吃了么?那个新建的网红大桥你去玩过了么?

我回他,都没去,没玩的没吃的实在太多了,一大把的遗憾,多到我现在已经捡不起来。那些丢失了的岁月,就像是下过的一场雨,落进土里,然后慢慢干涸,消失无影无踪。

下午的时候同事们相谈甚欢,那应该是最后一次和他们交流。有时候他们聊着好像都不把我当成女的,不过早已经习惯。一直都觉得他们很可爱呀,就像一个时而顽皮时而安静的小孩。

有在背后吐槽丈母娘做菜难吃却每天都在吃的WY,有孩子上小学却还热爱游戏的TY,有刚当爸爸不久的LY,还有些许倔强的DL......应该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们真实的面孔了吧。以后再也听不到他们“吐槽”他们那些熊孩子了。

这些像是做了一场梦,他们都是梦里的演员,梦醒消失。这些人物,地点,事物便构成一个故事。故事都有结局,而这些只是我生命中众多故事中的一部分。

临近下班的时候,我整理桌上的东西。那包放了两年多的菊花茶还没完;那瓶补水喷雾也放了许久,久到我都已经忘记了它的存在;那几颗我用水杯养着的绿箩,已经开始枯萎;那本落满灰尘的《生命是什么》,还是sure借给我的,而他早已离开成都。我把书放回公司书架,把一些东西丢掉,把水杯带走。

下班后,呆了会,本想等我周围的同事都离开再走,我害怕碰到他们的眼神。但是逃不过,躲不掉。

WY知道我要走,特意望向我,举起手和我说再见。我不敢多看他一眼,不敢多停留一下。点头示意了一下,把包跨在肩上,然后快步走出公司。

转身那一刻,眼泪吧唧吧唧往下掉。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吓了我一跳,幸好还有口罩和眼镜遮挡着。怕电梯里碰到同事,然后跑进楼梯,从十二楼走下去。

每一步仿佛都如此艰难,我不知道我怎么了,莫名好难过。就像是一个刚断奶哭泣的婴儿,亦像是一个找不到妈妈的孩子,内心翻云覆雨。

楼梯有些黑,视线已模糊,看不清去路,我只管迈着步伐往下走。这黑暗空荡无人的楼梯通道,在窥探着我的内心,包容着我的情绪。

离别,原来真的需要非常大的勇气。

我们这一生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和事。每一段路程,沿途风景我们都不可预知。

一切自有章法,一切自有定论,一切自有来去,一切的一切,都是虚妄,都如风。

......

(未完待续)

写在最后👇:

打算把在成都最后的时光和心情,以及离开成都后的去向和生活点滴,又或者回忆以往的所有都记录下来......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说给你听,应该会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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