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1-22

我们家一大家族,人比较多,我们家是阳盛阴衰。在我们堂兄弟姐妹中我是最小的一个,在我众多的堂哥中只有我二哥家生了一个女儿,其他的堂哥全都是儿子,原本在我们这样的家里面,女孩是最得宠的,但是囡囡却不怎么讨人喜欢。反正在我的印象里,黑黑的,干瘦,浑身都是脏兮兮的,只有那双大眼,圆溜溜的像黑葡萄一样,还招人喜欢吧。因为我一直在外地上学,很少见到囡囡。后来毕业回来,在家里面的小学教书,才见到长大一点的囡囡。平时在学校里,我和囡囡基本上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见面了一句话也不说。

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我突然发现我们家囡囡真的是长大了。突然有种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感觉。那天是听校长的公开示范课,全校的数学组老师都在。上课铃响过之后,我们几个人相继走进教室,当我坐下之后,才发现原来恰好进了囡囡所在的班,囡囡坐在靠近窗户的地方,早春的阳光刚好撒在她身上,瘦瘦的背挺的直直的,专心的听校长讲的课。课讲到一半的时候,我发现外面有一些动静,看到囡囡的班主任领着囡囡的哥哥来了,不知道在外面说些什么,说完之后,只见囡囡的班主任,轻敲了一下门,示意校长叫下囡囡。囡囡一脸迷茫的随老师出去后,和哥哥说了几句后,只见她瘦瘦的背一抽一搭的像是再哭,特别压抑的哭。老师抬手在囡囡的肩上拍了几下,说了几句话后,见囡囡开始转身回教室,同旁的老师拍拍我,对我示意,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呢?是囡囡的外公去世了。那是我昨天下午放学回家时听妈妈说的。囡囡回到教室简单收拾了一下,向班主任写了一张假条就和哥哥一起走了,走的时候那个的背影,那个在阳光下一抽一搭瘦瘦的背影,却给人很深的印象,瘦瘦的背,原本直直的,像一棵正朝着太阳盛开的向日葵,但是现在却是霜打的茄子,聋拉着脑袋,没有了往日的生气。看到囡囡这个背影,让我想起外公走的那个夏天,那是的我就如同囡囡现在一样,不敢相信那个消息,但又无法去无视它,那种感到心在颤抖,突然心里空落落的,那种无力的感觉,想要捉住什么,但又无从去找。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囡囡他们一家回来,我堂哥开着车,车门打开了,我看见最先下车的是堂嫂,两只眼睛红红的,整个人都是那种很无力感觉,囡囡是最后一个下来的,两只眼睛也是红红的,像只小白兔,紧紧的靠在妈妈怀里,我妈招呼我堂哥他们吃饭,堂哥说在囡囡的外公家吃过了。我妈安慰堂嫂,人都会有这一天的,只不过有早,有晚的,不要想太多了。堂嫂看着怀里的囡囡,点了点头。囡囡靠着堂嫂说,妈,我觉得外公还在,没走。只是我们在我们家,他在他家一样,我们没有见面,我甚至可以想象到,外公现在这个时间都在干什么。妈,你说对不对?堂嫂拍了拍囡囡,傻囡囡。我妈接到我们家囡囡才不傻,是我们家囡囡长大了。对啊,我们有时候都会对某个人有这种错觉,他还在那里,只是你们没有互相见到彼此,你安好,他也安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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