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轩的妈妈是他上初中时，离开他和爸爸的。
爸爸在一家企业上班。
妈妈没有正式单位，今天站站柜台，明天跑跑保险。
有一阵，妈妈爱跳舞，跟她几个同学天天出去。
每天有轩放学回家，妈妈收拾得香喷喷的刚好出门。
妈妈晚上回来很晚。
一次晚自习回家，看到家里一片狼藉。
茶杯，饭菜，暖水瓶打碎一地。
爸爸坐在床边抽烟。
妈妈没见。
爸爸给他掏出五块钱，让他出门随便买点吃的。
他走到街坊唯一的馄炖店，要了一笼包子。
店里的李妈看是他，先端了一碗汤，“回来了！先喝点热的，给爸爸也捎点吃的吧，他一定没吃呢！”
有轩“嗯”着。
李妈：“轩轩，你爸爸是老实人，你妈妈不珍惜呀！”
旁边有人说，“那么不三不四的人带到家里，一定是给老付说啥了，要不不会打起来…”
有轩不想吃了，装了两袋子包子往家跑。
爸爸眼睛红红的，“轩轩，你妈妈到外地了，咱们以后跟奶奶过！”
有轩再没见到妈妈，直到上了大学。
有一天，在学校门口，轩轩跟几个同学一起准备吃饭，“轩轩！付有轩！”
轩轩顺着声音看过去，妈妈，还有一个男的。
轩轩站那儿没动，没迎上去，也没离开。同学都先走了。
妈妈走到轩轩面前，“轩轩，妈妈带你一起吃饭！”
轩轩没说话。
妈妈突然把他的手机拿了过去，拨了一个号，又还给他手机。
“这是妈妈的手机号，改天妈妈给你换个苹果手机。”
轩轩头扭到一边。
他知道，小米手机还是因为上大学，爸爸给奖励的；
“我要去做家教，先走了！”轩轩转身去追同学。
没有回头 。
第二次，妈妈再来的时候，给他留了一部苹果手机，还有两千块钱。
轩轩将手机锁在宿舍的抽屉里。
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爸爸。
以后，时间不长，妈妈就会到学校给轩轩买点实用的东西。
轩轩渐渐习惯了妈妈的亲近。
但是，他一直都没问，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末的一个下午，妈妈带他吃饭，还有那个男的。
这是他这么大第一次在这么好的酒店吃饭。
席间，年青的女服务员一直站在旁边，换碟，添茶水。
有轩看见对面的男的刚摸出烟，女服务员就点着打火机。
有轩第一次见小盒的黄盒南京烟，刺目。
“轩轩，严叔叔没孩子，今天带你吃饭，就是想你以后改口，你说个改口费。”
有轩不记得那顿饭吃得是什么。
好像每盘菜都很精致，摆着一朵精美的小花。
“爸爸一定没吃过！…”他脑袋瓜里一直闪着这样的念头。
一次为了省钱，爸爸把冰箱搁了几天的省饭吃了，挂了两天吊针。
晚上，妈妈又给他发微信，“轩轩，你这样很没有礼貌，以后人家怎么情愿给你花钱。”
轩轩给妈妈发了一个账号。
然后，又写了一行“给我打五十万，我需要给我爸高层买套房，他膝盖有风湿很多年了！”
“另外，我只有一个爸爸！”
有轩发出了最后一句话，轻松多了；
想到周末回家，爸爸一定会做他爱吃的打卤面，他关掉了手机，心里满满地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