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曲

  缆车缓缓像山顶移去。窗外的雪山像一个死去的巨人,身上长出白色的霉菌。我趴在栏杆上,看着下方的深渊,走动的人,就像一只只蚂蚁,随时有可能被踩死。

  缆车内有二十多个人,个个都拿着雪橇,带着护目镜,应该都是和我一样前往山顶的滑雪场。车内有暖气,再加上空间狭小,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我想打开窗户,但发现没有把手,我只好尽量的往边缘靠近;与人群保持距离,能让我感到微薄的安全感。这时,安静的缆车内躁动起来了。

  那是在缆车的另一边,一位穿着红色大衣的女人,不断的摇晃旁边的男孩,应该是她的儿子。母亲不断喊着男孩的名字,但男孩没有回应。缆车里的人也开始往那边靠拢,都伸着头想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周围变得空旷起来,那种压抑感消失了。

  红衣母亲哭了出来,大声的喊着有没有医生,但人们和男孩一样,没有回应。我透过人群中短暂出现的缝隙,看见了男孩垂下的手。他死了。

  缆车到的时候,那位母亲抱着男孩缓缓走了出去,所有人都默默注视这一幕,我想赶快出去,但路被人挡着。我是最后一个下车,看见工作人员正扶着那位母亲的后背,向接待室走去。

  我前往滑雪场的途中,听见人们都在讨论刚才的事情,我有些惊讶其他人的灾难竟然这么受人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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