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世界通用语言

《音乐之语言》系列 第一章

    前天晚上十一点左右,我和我的主唱同志——藏族小伙扎西才让临时起意去巴依老爷新疆餐厅吃一顿夜宵。

    出了校门走在街上,路灯清黄的配合月光照亮着整条旧街,让本来气温不到两位数的京城侧面更添了些许寒意。

    “你听过《水星记》吗?”

    “我喜欢这个前奏。”

    “有一种在宇宙里无名失重遨游的感觉。”

    暗淡的街,宁静的夜,《水星记》前奏……这番场景,无论怎么看都是太过平缓却又激烈的画面。

    我对《水星记》这首歌曲颇为心水。然而,这首歌的知名度之高,它被赋予了“伤感网络男神必听曲目”的标签是我无法承认的。这个标签当然大多含有贬义。虽然我不会因为网络或者大众对一首歌的评价到达这种地步就不承认它是一首高质量的华语流行单曲,但是当我按下手屏幕上的分享键,把它发到朋友圈时候,还是会犹豫。

    我会因为我这种犹豫而愧疚:大概我对音乐的爱还是不够纯粹。但是反过来想,我这种犹豫亦是出于担心他人对我的评价发生改变。我也是普通人,我理所当然的会在意这个,大致是人之常情

    “这两天我听到了林生祥的歌,”藏族小伙眼睛亮了,随后他播放起了前两天我在他朋友圈看到的他分享的《面会菜》

    这首歌单单从传播度来看并不比《水星记》差——媒体各种农家生活、做饭类的短视频,这首是再经典不过的背景音乐。

    “你要知道,我是一个游牧民族。我从来没去过台湾,没去过沿海城市。但是我一听到《面会菜》我就看到了渔夫、农民耕地、大海夕阳……”

    “对的!好像画面就呈现在眼前。”

    林生祥先生仅仅用古典吉他和口哨一件半的乐器就能通过音乐勾勒出画面。

    “这才是音乐。脏话。”

    如果是第一次听到《面会菜》,所有听众都会像才让一样在脑中勾勒出一副画面。或许在这幅画面里的不是渔夫、不是耕地。但理应是一份悠闲、质朴和纯粹。

    这就是音乐的力量。

    与《水星记》不同,《面会菜》并没有歌词。那么我姑且将这世上的音乐做一个划归:有歌词的音乐叫“歌曲”,没有歌词的音乐叫“纯音乐”

    纯音乐给人带来的感官冲击往往要比歌曲强很多。之前在网易云音乐听纯音乐时翻阅评论,时常可以看到一句反复重复在不同歌曲的相同评论:“为什么你听纯音乐?因为歌词写的都是别人的故事。”

    纯音乐没有歌词的限制,因此作为音乐听众的这一端可以有天马行空的遐想。作曲者想表达的、不同听众所听出的内容与情绪情感各不相同。或许有人听到《面会菜》得之悠然闲适,或许有人闻之感到乡愁至深……每个人听到的音乐属于自己,这才是音乐的魅力所在。

    语言是人们沟通的工具。“音乐是世界的通用语言”这种表述已然屡见不鲜。音乐诚能沟通世界,并且不分国界,甚至能够超越时空。因为,对于听众来说,“我听到的音乐属于我自己”。

    依照我所说的,纯音乐的价值理应比歌曲大才是。当然不是。歌曲是词和曲的契合,而非简单相加。然而但从表象上来讲,歌曲是由歌词(词曲)和编曲两部分构成的。那么歌词存在的价值在歌曲中显得格外凸显了。如果我们说歌曲是词和曲的简单相加,换句话说,如果只看歌词不听旋律,那我们为什么不去读诗呢?

    歌词对于音乐的作用便是限定了音乐的时空、情感、主题、各种情绪情感以及其他因素。这种限定并非是负面的。这就导致了歌曲相较于纯音乐的达意是更偏向于创作者的。当创作者通过歌词文字的准确表达,再与旋律相得益彰,那么这种音乐的表达就像钥匙一样。这一把钥匙对应的钥匙孔,就是作为听众的共情。“共情”这种毫厘不爽的能力,是纯音乐开放性的无法媲美的。

    所以曲更像是歌词的加持。当然,如果是纯粹的文字,依然是无法带来强劲共情感受的。因为歌曲的词虽然是文字,与诗不同,歌是听感为主观感受的。

    总而言之,歌曲的词和曲是相辅相成的。它们不能脱离对方而单独存在。

  “音乐是世界通用语言”,这里的音乐大致是不能完全包括歌曲的。其原因是,作为歌曲主体的歌词,其载体是语言。语言是具有民族性的。就像扎西才让唱一首藏语歌曲《JOJO》,我并不能体味歌曲所表达的实感,因为我是一个没有学过藏语的汉族人。

    前些日子扎西才让在我校我院歌手大赛的复赛的舞台上演唱了一首《青花瓷(藏语版)》,这种利用少数民族语言演唱汉语歌词的作品在歌曲比赛中固然有“民族融合”标签,是相当讨巧的。但是即便是同样的作曲,因为《青花瓷(藏语版)》相较于《青花瓷》原词或多或少做了“民族化”的处理,因此已经不能表达周杰伦和方文山在这首歌曲中寄予的情感了。实感上来讲,藏族以外的民族因为歌词的变动而听不明白,而作为藏族听众也无法全然理会原版《青花瓷》的“天青色等烟雨”的浪漫意蕴。

    歌曲因为语言的民族性而区别,一首歌曲也因为这一特征而能有与本族人具有很强的共情能力。“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看似简明的一句话,易懂的歌词背后是水星的洛希极限和人与人心之间渴望靠近却又无奈遥不可及的双关。

    我借《青花瓷(藏语版)》来作为例子,并不是想要说明音乐不能跨民族。相反,音乐的跨民族和本土化往往能给本土带来深刻的力量。《雅克兄弟》这首歌曲,我提起来可能大家觉得未曾闻名。但如果我说《两只老虎》,则众所周知了。1926年7月国民革命军誓师北伐,为鼓舞士气动员民众,黄埔军校政治教官、国民革命军政治部宣传科科长邝墉,根据儿歌《两只老虎》的曲调重新填了词,创作了《国民革命歌》。其歌词为“打倒列强,打倒列强,除军阀,除军阀!努力国民革命,努力国民革命,齐奋斗,齐奋斗!国民革命成功,国民革命成功,齐欢唱,齐欢唱!”这首歌经当时的政治部主任邓演达、副主任郭沫若同意,作为国民革命军军歌,当时唱遍了大江南北。

    依我上文所述,“音乐是世界通用语言”,这里的音乐大致是不能完全包括歌曲的。这种固定是全然可以突破的,歌曲想要成为世界通用语言的方式便是跨民族或者本土化。这种方式的弊端上面也论述的很明晰了。这并不意味着歌曲不能成为世界的通用语言,只是相比纯音乐来讲,方式略有不同。

    语言具有民族性,音乐具有民族性。语言的学习是需要成本的,相比之下,作为听众,欣赏音乐就显得“轻松”许多。我们能够切实欣赏到来自不同民族的音乐,并将其成为寄托自己情感的一种工具,是多么荣幸与欢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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