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峡谷边界。
死亡峡谷边界往东去不远处就是北漠禁地了。但北漠禁地是一片日不落之地,而在死亡峡谷却可以照常看到日落日升。虽然如此,死亡峡谷的烈日却照不到死亡峡谷,死亡峡谷的黑暗与死亡之气也影响不到北漠禁地。两地就仿佛相邻的两户人,却彼此陌生着。
夕阳快要落下,一片瘆人的绯红染透着半边天。红霞在蔓延着,一片绮丽的光彩散布在地上,仿佛一片熊熊大火铺天盖地地压了过来。火祀他们身上的光芒开始被天空中的火同化,如同一片虚无。
红霞蔓延着,随即开始翻滚成墨黑色。先是一片,接着一片片墨黑色的云开始铺天盖地地翻滚了起来。夜幕总是来得这么快。黑夜降临了,火祀他们身上的光芒又开始狂野起来了,仿佛要吞没这无穷的黑暗一样。
风族和沙族的气息终于近了起来。火祀他们仍是静立在原地,似乎他们不曾紧张一样,只是狂躁的心和身上张狂的焰火彰显出他们的心态。
“你们就不该离开火神殿的。”风禁走到了火祀他们的面前,“自始至终。”
夜幕开始沉了起来,在这没有半点星光的夜幕中,给人以一种错觉,仿佛夜幕朝着地面不断地压了过来一样。一股寒气从死亡峡谷里散布出来,仿佛是这夜幕中的游魂一般,肆无忌惮,漫地都是的游动着。
火祀他们沉默着,只有他们身上的火焰狂躁不安地跳动着。
“当然,你们也回不到火神殿了。”风禁兀自说道,“永远。”
“看来这场战斗是必须要打的了。”火祀的语气很平淡。
风禁乜斜着眼,轻视地笑了笑。态度不言而喻。
“我只想知道一点,”火祀盯着风禁看,“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的。”火祀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毕竟他对自己的谨慎很有自信。
风禁笑了起来,仿佛火祀的话不是一个严肃的问题,而是一个莫大的笑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火族的全部动静都已经被其他各族所监视着。从这方面讲,你们是在明处,我们是在暗处的。”风禁看着火祀,“这么讲,你能明白?”
火祀猛然吸了一口气,一阵森寒的冷气从火祀的嘴里进入到肺里,随即侵袭到了背脊。夜幕的沉重使得火祀的胸腔开始压抑了起来,他倒退了半步,然后从鼻孔中慢慢地呼出了那一口令人震惊的沉重气息。
“从什么时候开始?”火祀咬着牙。
风禁淡然一笑,对他的愤怒置之不理。“当然是从一开始。”
火祀再次倒吸一口气,他明白,这个一开始自然是指他们火族占领寒冰城的那一时刻。
火祀的瞳孔因为惊讶的缘故,下意识地睁得大大的。风禁笑了笑,他很乐意看到这表情。随即风禁冲着火祀迈出几步,火祀的眼神立马变得尖锐起来了。
“或许你们是想去火神殿。”风禁停住脚步,兀自笑着,“当然,这谁都知道了。”风禁迎着火祀锐利的眼光看去,火祀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但是你得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的。”风禁继续说。
“我承认,”火祀皱着眉头,咬着牙说,“你们的人的确蛮多的,要想突围——”
“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风禁顿了顿,刻意营造出一种令人紧张的氛围,“火神殿完了。”火祀的瞳孔一下子瞪得比刚才大了许多,他颓丧地退后几步,身体仿佛卸了防御般地瘫软了下来,脸上挂满了不相信的神色。紧接着,火祀用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瞪着风禁。
“是的,你没听错,火神殿完了。”风禁毫不畏惧地看着火祀,慢悠悠地说,“你应该了解光族的。”
光族的实力让他不寒而栗,火祀沉默了起来。愤怒与悲伤使得他的脸颊灼热了起来,他仿佛能听到自己血液沸腾的声音。
火祀缓慢地闭上了双眼,接着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低矮的夜幕使得他的胸腔沉闷依旧。他转过身去,猛然睁开那双血红色的眼睛,一片熊烈的火光立马吞噬了他的双眼。
风禁笑了笑,显然是很满意眼前的这一幕:迟早是要分出个生死高低来的,这倒省了调情似的前戏。一阵劲风掠过,风禁也撑起了结界。
昏黄的天空,
滴落着黯淡的火。
苍凉的大地,
是裂开的魔咒。
来自虚空的颤抖,
成了黑暗诞生的伴奏。
黑沉沉的夜幕中,透着几点零星的光,浅浅地散在地上,仿佛嘲笑般地,留下一个轻蔑的笑,映落在苍凉的大地上。在这苍凉的大地上,一道身影如陨石坠落般飞蹿着。他的浑身上下跳动着爆裂的雷电,迅猛的速度使得他成了一道光影,驱逐着黑暗。
雷裂以这样的速度赶了好几天路了。自从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后,他的心中就一直堆积着一股闷气,他迫切地想把这个消息带给大家,所以他不分昼夜地全速赶路。但是他突然又想起,自己并不知道卡布基他们的去火神殿的方向,更别说他们会在哪截住火祀他们了。雷裂狠狠地咒骂了一下自己,随即调转方向,朝古城奔去。
古城。
风沙滚石阵发出的声响在雷裂耳旁呼呼而过 ,雷裂不禁想到,这些都只是虚设,那个阴谋会将这些都给摧毁的。雷裂听到自己的心在“嗵嗵”地跳,他的面色阴沉得可怕,仿佛已经看到了灵界面临灾难的情景。他对自己说,大魔王真的要复苏吗?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到这来,”卡布基·霸山见到了雷裂,毫不客气地说,“但我敢肯定你们的效率没这么快。”雷裂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对火族的围剿进度。但此时雷裂没有心情和他胡扯,他说:“快告诉我卡布基他们的去向,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他们。”他的心脏仍在嗵嗵地跳着,激动的情绪使得它的速度比之前更快。
“如果我没记错,”霸山倒是不紧不慢了起来,他说,“你们的任务是用尽办法摧毁火族,防止他们破坏玄冰裂地阵。”
“这只是一个阴谋。”雷裂的胸口堵得慌,他明白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极为重要。
“什么?”霸山皱起了眉头。
“告诉我,”雷裂抑制着胸腔内的怒气,恶狠狠地说,“快!”
“我想,”霸山乜斜着雷裂,“你只是想逃避一场属于你的战役。”
雷裂的太阳穴上的筋突突地跳了起来,他强制自己不要出手,否则会浪费更多时间。“我没时间跟你瞎扯了,你要是不想你们土族灭亡,不想灵界发生灾难的话,你就感觉告诉我卡布基他们的去向。”
“哦——”霸山意味深长地拉长了这个音,继续乜斜着雷裂。
“卡布基·霸山!”雷裂吼了起来。
“你是说,告诉你他们的去向就能阻止灵界灾难的发生?”霸山轻视地笑了笑。
“或许。”霸山的这个笑让雷裂感到不舒服。
“如果你觉得可以,你就去吧。”卡布基.霸山的语气很平淡,“他们往死亡峡谷边界那边去了。”
雷裂没再说什么,转身朝死亡峡谷边界奔去。
卡布基.霸山望着雷裂的背影,微皱着眉头,脑子里浮现出灵界受灾难时的场景,脸开始慢慢地沉了起来。
雷裂或许是感觉到了背后的目光,他停止脚步,转过身来。霸山脸上的阴沉立马散去,成了一个淡淡的笑。在朦胧的夜色中,那个笑容散发着一种邪魅。雷裂微皱着眉头,随即继续赶路。时间紧迫不容他多作停留。
那个未解的阴谋不断地冲击着他的思想,自从雷裂知道这个阴谋后,便不止一次地问自己,到底谁才是暗黑使者?夜色中散发的阴凉使雷裂的汗毛倒竖了起来,一股不祥的预感开始占领他的思想。
死亡峡谷边界。
“结界——炎之烈焰”。一片光亮在黑夜中花朵般绽放。
当风禁的结界刚刚完全撑开,火祀的攻击就来到了。风禁立马喊道:“结界——疾风盾”。随即空气中便出现了一片急速的“嗖嗖”之声,宛如疾风从一片树林里呼啸而过;然后空气中的风元素便像细小的水蒸气般朝着风禁的结界处迅速汇集,旋即一面带着呼啸声的风盾便屹立在了风禁的身前。
当火祀的攻击到了时,疾风盾后的风禁立马感到深夜中的冰凉气息被驱散了,空气开始变得灼热起来了,仿佛一头愤怒的灵兽,开始变得焦躁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风禁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在下一瞬间,火焰便接触到了被实质化的风盾,随即便传来一声巨大的“嗤嗤”声,像是熔岩涌进了海里那样。立马,在那片地方便升起了一阵浓厚的白色烟雾,仿佛沸腾的水蒸气那般,腾腾地上升着。烟雾里只看到一个迷糊的身影,颓然地半蹲着。
火祀没有说话,只是徐步向着烟雾走去,双眼中的愤怒开始逐渐散去,开始渗出骄傲的光芒。
“原本以为是能够防御的。”烟雾中的身影缓缓站立了起来,“但还是小瞧了你。”烟雾散去,风禁的嘴角挂着几丝血丝,但他置之不理。火祀停下脚步,脸颊不自在地抽搐了几下。他们近在咫尺。
“你应该知道,”风禁挑逗地看着火祀,“这么近的距离,你是躲不过我的攻击的。”
火祀没有说话,愤怒再次从他眼中迸射出来,身上的焰火狂躁而猛烈地跳动着。风禁会意地收起了笑容。
“结界——疾风斩”。空气中的风元素再次呼啸了起来,随即便看到无数把宛如实质的风刃带着凌厉的气势从四周向火祀射去。尖锐的破空声此时仿佛是将漆黑的天空给划开了一样。
火祀没有动,他甚至闭上了双眼。但就在风刃快要击中他的时候,他双目暴睁,大声喝道:“结界——火岩护盾”。随即便看到他周身的火焰开始变得格外通红了起来,然后狂躁而暴戾地律动着,彰显着不可一世的霸道气势。
风刃还没触碰到火岩护盾就在颤抖的翕动中一一破碎开来,破碎的风刃重新化为风元素四处散去。无数细微的风元素急速地汇集在一起,随即一股狂暴的飓风从地上升起,随后便是一阵沉寂。
火岩护盾仍在雄赳赳地律动着,随即在火祀的控制下,带着傲慢的姿势慢慢平静了下来。虽然火祀已经取消了火岩护盾的结界,但那傲慢的姿势分明是在嘲讽着风禁的弱小。风禁只是诧异地半张着嘴,呆呆地立在原地。风禁当然知道疾风斩只是一个低等级的灵术,所带的攻击力是不足以破开火岩护盾的。但是他更明白,自己刚才所施放的疾风斩时超大规模的灵术,其难度不是只把风刃的数量变多了这么简单,而是对于元素的操控。风禁自问,自己刚才那一击对风元素的操控已到达淋漓尽致的程度,无论是从角度还是从力度来说。风禁想,自己刚才那击绝对拥有着超强的爆发伤害,按理说,火祀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然而火祀只用了一个最简单的防御结界便令他的攻击显得弱小不堪了。
“这家伙……”风禁在心中咬牙切齿。
“结界——火凤重生”。火祀的身形在半空中虚化成一只火凤,带着不可阻遏的气势向风禁冲击过来。等到风禁从惊愣中醒过来时,火凤已经快要撞到他了。风禁知道这一击如果击中自己,自己肯定是要身受重伤的。风禁想躲,但刚才那一击耗尽了自己太多的灵气,加之火祀的进攻又太迅猛,风禁想躲已是无能为力了。
猛烈的爆破声在半空中响起。火祀面色苍白地站在沙绝的对面,空中的沙砾暴雨般倾盆落下——在火祀的攻击快要击中风禁的时候,沙罗便结界使用了沙覆。在沙绝的全力结界中,火祀虽说是冲破了沙覆的阻碍,但也失去了继续前冲的余力了。火祀只能不甘地选择落地。
“或许你忘了,这不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战斗。”沙罗冷冷的声音在空中传导过来。火祀没有说话,只是恨恨地咬着牙。没错,火祀当然知道。火祀是对沙罗的出手极为痛恨,但他却无力反击,更无力训斥,因为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你打算怎么办?”火祀压抑住内心的火气,平静地看着沙绝,有些明知故问地说,“两个人一起上?”
沙罗摇了摇头,说:“这是种族之间的恩怨。”
“哦。”火祀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他在想,火族的光辉命运或许就到这里为止了吧。火祀突然感到自己的内心在猛烈地抽搐,一股悲怆感朝他铺天盖地地涌过来。他闭上了眼睛,周围的事物不见了,他的内心里出现了一片黑暗,黑暗中的一角有个人颓然地坐在地上,那个人不断叹息着,不断啜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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