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新闻内容引人关注:一是我国每年“过劳死”的人数达60万,已超过日本,成为世界“过劳死”第一大国;二是全国劳动力的平均年龄已上升至36岁。12月10日,34岁的成都某通讯工程公司网络维护中心技术骨干杨菲因突发脑出血去世,其父介绍,杨菲生前加班是常态,经常凌晨两三点钟还在谈工作。
数据和个案都在说明,中国人太累了。这里边有来自就业企业的累。滴滴近日发布《2016年加班最狠公司排行榜》,IT企业成为重灾区。十二家上榜企业中加班最晚时间为23.16时,周末加班人数过千人,每月加班天数为20天。然而另一项国内企业薪资排名中,这些企业也大多榜上有名。在这种加班文化氛围下,国人的另一种累则来自大环境影响下的主动作为,主动找兼职,做徽商,下班后去做代驾······人们聚在一起谈论起加班,更多的是对无偿加班的怨恨,而对于那些虽经常加班却补贴高,待遇好的单位则充满羡慕。人们衡量一个人的能力更习惯于看他是否能赚到比别人多的钱,评价一件事情值不值得去做,也通常是看它是否有钱赚。说到底,加班文化的土壤来自赚钱效应的驱使,付出自己一切时间,去赚更多的钱,从中体味快乐,这似乎没什么错。
于是,我们在老外惊讶不解的目光中牺牲对父母的孝敬,对孩子和家人的陪伴,孤身到异国他乡,为的就是赚比国内多几倍的钱;我们克服语言不通等障碍,历尽艰辛,在欧洲国家开起一家家华人店铺,靠的却是牺牲掉当地同行休息和外出度假的时间来获得赢利;我们为了一份有钱赚的工作,可以忍受夫妻分居在两个城市;我们为了转移在大城市的生存压力,宁可让孩子成为留守儿童······
记得几年前去法国公干,访问团在当地聘请了一位法语翻译,华人女性,40多岁,已居法近20年。双方熟络后我问她眼中的中国人与法国人的不同,她思忖良久说出了两个字:欲望。又解释说国内习惯说理想或愿望。年前她回国探亲,接触了亲戚、邻居、同学,参加了各种场合的聚会。大家在一起都免不了要谈论赚钱,有的要换个大一点的房子,有了大房子的又打算换别墅,还有的在计划买汽车,有了车的又谋划着换更高档的,几乎所有人都在为实现这些目标兴奋着,努力着,那种强烈的欲望溢于言表。而法国人却不会这样,他们更注重生活每一天的感觉。
按说通过自己的勤劳和努力,追求更好的物质生活,这无可厚非。但以全部时间和透支身体为代价的付出,值得么?当你又一次在电脑前度过午夜,想过有多久没有安稳的睡眠了么?当你又一次为生意放弃双休日,还记得有多久没有陪伴孩子去公园了么?一杯茶一本书的状态属于无所事事,“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的举动,也只能是昙花一现的新闻人物。日子还是得这样一天天过去,前面总有充满诱惑的目标在等着你去努力。而过劳死就像一个幽灵一样盘旋左右,等待着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