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古堡,别墅,蜿蜒的山路直达山中别墅的近旁,她着急地在别墅样的古堡中穿梭,穿过一间间岩壁的石房,或者还有松木的楼梯,顺着旋转螺旋的松木楼梯盘旋而上,她心头很着急,因为好像有一个约定,因为有一个熟悉的人不早前和她说,这里将发生一桩谋杀案,有关于她的谋杀案。她很着急,只记得不停呼吸地奔波,因为她要到一个目的地去,去阻止这桩谋杀案。
哗啦,一个惊雷,闪电拉开了别墅楼梯上落地玻璃窗的影子,一个接一个亮动得晃眼,一个接一个如五指般划过玻璃的水晶透明,撕扯着树木的蓬松乱发。她好像也不是很担心,亦步亦趋来到窗边,探出头去。
窗外,山坡上是古堡低垂的影子,环绕四周,灰色的低沉的印着松枝的暗绿,雷电忽然停了,天空呈现出一股黎明前的蓝绿色,又或许是下午时分的暗影,到底是什么时候呢?别墅下蜿蜒的岩石山道上停着两台红色的敞篷跑车,烈焰如火,安静得如天外来客。
一台跑车从落地窗这边望过去灌满了水,水从车底一直漫过车的座位仿佛香槟要满溢出来,车里模糊有人的身影。
忽然跑过来两个人,一个女人,穿着灰色的套衫裙,黑色的高跟皮鞋,黑色的束发,踩着石板的咔哒咔哒,在蓝绿色的幕布里宛如古堡的幽灵,女人直奔到车边,俯身捞手,将车里匍匐着的身影起重机般提出车面,翻将过来。
一阵雷声,又是雨,雨直落了下来,一个女人,优雅的灰色英式贵族西装,红色绸缎花的长纱巾裹住她的发修饰着她轮廓清晰的脸,她平平躺着,精致的妆容下呼吸已经停止,又好像还活着,平静而安详,好像在等待着什么,等待着某个人某件事,某件她想述说的事情,可是,她已经安睡了,永远地安睡,没有人再知道答案。林荫路的另外一边,闪过来一个身影,一个人,是一个男人,一个个子高挑的男人。
躲在落地玻璃大窗身影中的她看着这女人,无法呼吸,震惊地,蓦然地,忽地,她的心剧痛,她想去亲吻她,她知道,死去的那个女人是她,就是她自己。她明明白白看到了自己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