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魔力强化·炼狱红莲!”
“好棒好棒!”
玄凭借着超高的魔法天赋只用了两年时间便习得了精灵种的所有魔法,现在在村子里担任魔法导师教导年幼的精灵,这天他像往常一样陪孩子们在森林里练习魔法。
“请问……这里是圣树之地吗?”
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和他搭话,玄转过身,是一个小女孩,身上披着鳞片,看上去像书上记载的半龙人。
“是的,您是在森林里迷路了吗?”
书上记载过,龙的寿命悠久,外表年轻并不代表真的是孩子,所以玄摆出恭敬的态度。
“是的,我要去圣城找一个人,但我找不到圣城在哪里”
玄点点头,用魔法和姨妈意念通话。
“姨妈……有龙出现在森林里了,说想要到村子里找人”
“龙?找人?什么品种的龙?”
“额……看不出来……”
“龙人?”
“是的……怎么办?”
“唔……过去龙和精灵关系一直不错……你把她带来吧”
玄抬起头看向少女。
“请您和我来吧,这里布置了结界,外面的人是进不去的”
“好的,谢谢你啦小弟弟”
玄带着少女和孩子们回到村里,姨妈正在广场等着他们。
“回来啦,你先带着孩子们玩去吧”
玄点点头,带着孩子们离开了。
“好了……尊贵的龙,在帮您找到您要找的人之前,可否告诉我您的尊号?”
姨妈按照龙种的礼仪询问着少女的名称,少女偏着脑袋想了想。
“我名为【宝石】,高贵的精灵,你称呼我为萨菲尔(sapphire)即可”
少女也回以相应的礼节,表明自己是正统且古老的龙。
“好的,那么请您先随我来”
姨妈打消了顾虑,露出真诚的笑容,带她往家里去。二人进入屋内坐下,尤米看到有客人来便主动去倒茶,而她没注意到,这位特殊的客人一直在盯着她看。
“寒舍简陋,望您不要在意,我是这里的村长,您要找谁可以告诉我,我……”
姨妈话没说完,便看到对方微笑着摇头。
“我已经找到了,尤米莉娅·菲欧菈”
刚把茶放下的尤米呆住了,她不记得自己认识龙,姨妈也神情凝重起来。
“您找她是……”
“我可以和她单独聊一会吗?”
面对少女的请求,姨妈摇摇头。
“容我冒犯,尊贵的萨菲尔,尤米她情况比较特殊,我必须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
“她是……得了什么病吗?”
听到姨妈这么说,少女并没有不开心,反而看上去很担心。
“并不是,尊贵的萨菲尔,只是确实有些无法解释的原因”
“那就好……”少女松了口气,面向尤米“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过得开心吗?”
尤米更加疑惑了,对方的样子似乎是自己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
“我过得很好,很开心,请问您是……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少女意味深长的笑了,站起身来。
“只要你这些年过的好过的开心我也就放心了,再见,尤米”
说完,少女准备离去。
“这样就够了吗?好不容易再见面,不多聊一会?”
陌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知何时,一个男人靠在门框上看着她们。
姨妈大惊,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能让自己无法感知,仔细端详那人,心头却又是一震。
“玄……影……”
那人正是当年带走自己妹妹,屠杀精灵王室的人,尤米莉娅的父亲。尤米也听到了姨妈犹如呻吟一般说出的名字,身体瞬间石化,冷汗直流。
“啊,是我打扰你们了吗?抱歉抱歉”
玄影毫无自知的摆摆手,示意尤米她们继续聊,自己转身往外走。姨妈率先缓过神来,毕生最强魔法瞬间发出,命中了毫无防备的玄影,龙族少女愣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烟尘和魔法的光渐渐消散,玄影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
“咳咳咳……你干什么啊!很危险诶”
拍拍尘土,玄影毫发无伤,手一挥,一支骨头制成的魔杖握在手里。
“想打架?正好,人类杀腻了换换口味杀精灵也不错”
“姐姐!”
听到爆炸声的玄急匆匆地赶来,看见玄影已经掏出魔杖,立马也进入备战状态。
姨妈眼见玄也打算参战,立即朝他大喊。
“玄!带尤米走!”
“休想!今天谁都别想跑!第三魔法·反魔领域、第六魔法·群鸦之狩”
铭刻在玄影骨头上的魔法经过魔杖增幅发动,在场所有人瞬间被切断了魔力流进入虚弱状态,接着他的影子极速膨胀,大片乌鸦从中飞出,在天上盘旋。感觉到胜券在握,玄影露出扭曲的笑容,魔杖成为了他的指挥棒,而音乐则是众人被乌鸦刺穿所发出的哀嚎。很快血把土地都染红了,玄影收起魔杖,走到玄身边。
“所以,你究竟是什么?我缺失的部分,还是说你才是我?”
不同于多年前在下水道第一次见面玄瞬间被击溃昏过去那样,这次二人终于能仔细观察对方,只是玄又一次被碾压式的击败。
“贝丝,你说吧,想让谁活命?”
贝丝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扶起重伤的尤米,为她治疗。尤米看着当年生离死别的挚友,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贝丝……你还活着……?你……真的是贝丝吗?”
“是我,我从地狱里回来了,尤米”
“既然你真的是贝丝……求求你,让他放过大家……他的目标是我,我愿意替她们死”
“你愿意……可是我不愿意……玄影,你答应过我的,不在这里杀人”
玄影撇撇嘴,解除了魔法,魔力回到众人身体里,接着他提起玄的脑袋。
“真可恨啊,这软弱的模样,让我想起我小时候,不过贝丝让我饶了你,下次你可……”
玄影话还没说完,变故骤生,一到金色光芒击中他的后脑勺,接着玄近距离目睹了脑浆飞溅的一幕。
随着无头尸体倒地,尤米身边有人解除了魔法伪装,是一名精灵,相貌和尤米一模一样。
姨妈挣扎着起来,盯着那人,嘴唇微动。
“尤米莉娅……”
尤米听到姨妈这么说,难以置信的看向那人。
“母亲……?”
尤米莉娅点点头,微笑着摸摸尤米脑袋,接着径直走向玄。
“影死了,虽然我很感谢你一直陪伴着我的女儿,现在但你准备好受死了吗?”
“我……”
“等一下!母亲!为什么要杀他?”尤米也站起来,离开已经傻掉的贝丝,蹒跚着走向玄“他只是个孩子!”
“孩子……?”尤米莉娅冷笑一声“如果我当年没有拼死相搏,他可不是孩子”
“我……不是孩子?”
“上一次让你侥幸用重生活了下来,这一次你必死无疑”
“等一下!岳母您要杀我可以!但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那好,我来告诉你,该说果然这种事情你做太多了,都记不住你都祸害了谁,为了永生,你囚禁我折磨我,强迫我为你生下适合你夺舍更换身体的孩子,如今我放弃名字种族换来的力量为的就是现在,所以,死吧”
魔力的光芒闪耀,眼见尤米莉娅要用魔法把玄轰杀,一只乌鸦落在她肩头。光芒消散,尤米莉娅一动不动,恐惧让她浑身战栗。
“呀……还好我技高一筹,不然真的就死掉了,哈哈,开玩笑的”
数百只乌鸦落化为黑雾汇聚在一起,玄影不紧不慢地从里面走出,用手指着尤米莉娅,下一秒,黑色的射线从指尖迸发,击中尤米莉娅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尤米莉娅痛苦的跪在地上,她的灵魂正在被侵蚀。看着哀嚎的尤米莉娅,玄影满意极了,手一挥,黑雾重新出现,笼罩了除姨妈外在场所有人身上,待雾散去,这些人都消失了。
视线再次恢复时,贝丝发现自己在一片废墟里,不远处地上躺着昏过去的尤米母女,玄影则是正掐着玄的脖子把他提在半空中。
“你是玄,我是影,这么说来我是你的附属品喽?”
“咕……我不认识你……我也不知道她们说的玄影是谁……”
“这不要紧,只要你我融为一体,答案自然能揭晓”
“做梦去吧……”
玄一口唾沫吐到影脸上,影只是笑了笑,接着,魔法发动,黑雾从玄身上剥离,汇入影的身体,影冷笑着,享受力量的涌入。
“果然,这正是我缺少的,这份力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影大笑着,突然神情一变,把玄松开,倒退两步瘫坐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我的魔力……为什么在拒绝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绝望的嘶吼中,影的身体慢慢变成黑雾爆炸了。玄向着尤米爬过去,伸出手放在她身上。
“姐姐……对不起……”
听到呼唤,尤米也睁开眼,却看到玄在无声中化为黑雾消散。
贝丝看着玄和影相继消失,眼泪不自主流下,她第一次真真实实感受到了自己的灵魂,她的灵魂在悲鸣。
“玄!”
尤米痛哭着抓起玄剩下的衣服和她亲手为玄制作的魔杖,陪伴了她二十多年的弟弟就这样消失。
尤米莉娅也醒过来,看到眼前的场景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自嘲的笑了,没想到自己的心魔会以这样一种戏剧性的方式被消除。尤米莉娅轻轻抱了抱尤米,长叹一口气,想着自己从现在开始再也不用被噩梦惊醒了,站起身大笑着离开了这里。
贝丝摸了摸身上的鳞片,坚硬冰冷,她也想拥抱尤米,但会割伤她,只能摸摸她的脸,抹掉眼泪。
“尤米……玄还会回来的,相信我”
尤米抬起头看向已经完全认不出来的挚友,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贝丝……贝丝……玄没了,贝丝也没了……”
尤米嚎啕大哭,不顾一切抱住贝丝,任凭自己被鳞片划伤血流不止。
风雪呼啸声中,贝丝行走在一片白色中,她现在什么都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自己前世的家,想起来了玄影和她曾一起度过的百年,她坚信玄影还活着,她坚信着自己总会像他找到自己一样找到他,为此她踏上了漫长的旅途,走过繁华,走到荒芜,走过十余年。
扭头看向身旁,尤米正在风雪中瑟瑟发抖,喷嚏不断,贝丝脱下自己的衣服为尤米穿上。
“再坚持坚持,已经能看到村庄了,到那里咱们歇一歇,等大雪过去再出发”
“这就是龙之眼吗?我什么都没看到”尤米裹紧衣服“你不冷吗?”
“我不冷,我有寒冷抗性,这件衣服说到底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
“真羡慕你,我也想变成龙”
“好啊,等找到他,让他想想办法”
“嗯,走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