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世界》—高家堡之行

      初读路遥是年少,回首岁月是少安。 第一次看《平凡的世界》这部电视剧,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也许,每一个少年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孙少安,都有一个田润叶……周末有机会来《平凡的世界》拍摄地高家堡古城参观,实在是一件幸运的事。

高家堡古城

      那个头裹白毛巾,深情豪迈的少安,带着我一步步走进陕北,走进这一道道湾,走上一道道梁,让我也站在了山峁峁上向远处看。

      那个荒凉广袤的陕北,到底在什么地方?那个山歌烂漫的陕北,到底在什么地方?那个艰苦奋斗的陕北,到底在什么地方?

      此时我愿意向你解说,陕北,它在少年人的脚下,承载着青春的热情澎湃;  它在少年人的心头,诉说着青春的友谊长存;它在少年人的脑海,描绘着青春的如画风景。

      陕北,从名词解释单纯来看,就是陕西省的北部,但是从它本身解读,这是一个充满美妙的风俗文化和风土人情的大山部落。

      趁周末的大好时光,和两位同窗约定去高家堡参观,大概是因为人少的缘故,一辆规模不大的班车却让我们等了许久,等上四五个人,司机才开始发车。一路上,接上两三个人,又下去两三个人,车里始终维持五六个人的状态,倒也不显得拥挤。

      这辆大巴从神木市汽车客运站发车,二十块钱的车票,途经锦界镇,喇嘛河,欣赏了工业园区的独特风景,又领略了山川河流自成一色的大世界,美哉!风顺着窗户爬进车厢,再吹在少年人的脸上,柔和妩媚。一幕一幕,一闪而过的大山和树木,是自然的撞色,令疲劳的眼睛尽情享受,毫不吝啬!

神木—高家堡的大巴车

      下车后,我们饿了一早上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可别刚一进古城,就在这唱大戏呀,主角毕竟不是我的肚子。

      说到吃饭,我不得不谈一下这里的吃食,下车后,我们转了一条街也没有找到想吃的东西,基本上都是一些杂碎面,小笼包之类的,平时在城里也都可见到,想去找一些特色菜品尝一番,也没有特别的发现。随便进了一家炒菜馆,简单点了两个菜,三份炒面,也许是我这不争气的肠胃在平时惯坏了,竟十分挑剔,再看两位同窗,也没有吃很多,吃罢饭后,我们悻悻离去,经当地人指路,遂来古街散步。

      这古城其实不大,两三条街就是古城的主道,刚进去就是东大街,沿着东大街走,有几条巷子,里头都是农家住户。北一道巷,北二道巷,北三道巷,这几个字刻在刷黄的木板上,在这座古城里的土堆和瓦房间,充满了人间的诗意。只看见这几个字,便忍不住要你进入巷子驻足欣赏。

      我说这就是陕北的魅力,也没有人会否认吧。当然了,大自然的景,文字只能道其皮毛,却无法深入描写它的魂魄,因为一个人一个景,在这里,只有你脸上一把黄土,鞋底沾满黄土,甚至放下你的所有,你才能真正体会到大山里的陕北情。

一座废弃的古屋

      这是北一道巷里的一家农户的老屋,一看见这座旧房子,莫名的亲切,仿佛是在梦里经常出现,又仿佛在现实中见过,但是完全没有印象。门前的枣树还没有结上红枣,却是一派生机盎然,令来人的心情也如这蓝天白云一般无比放空。

      门上的对联也许是两三年前贴的了吧,在这里风吹日晒,颜色早已泛白,悄么么地已经度上了岁月的痕迹。

      门前的石桌上,透过石凳,我似乎看见了老汉们在这里扯着嗓子讨论,说山上的麦子快熟了,又有雨,得加快速度去割麦子,别让这雨糟蹋了农民人的口粮,又听见他们说谁家的儿女很孝顺,老人一把年龄了还舍不得吃穿,带到棺材里去总是没有什么意思的。

      阳光透过树叶,打在地上那些斑驳的影子,又勾起了我的回忆,犹记得小时候,我们就在这片阴凉下嬉戏玩耍,在这片阴凉下吃着浆水鱼鱼,在这片阴凉下读书识字。也在这片阴凉下,一下子长成了大人。

      走过了那么多城市,渐渐地体会到家乡是一根不放手的红线,牵动着我的心,沉沉浮浮。

农户家里的瓦罐

      这一排瓦罐子也许是近二年才烧制的,看成色比较新,没有落很多灰尘,大抵是主人家为了观赏,放置在这里的,这些瓦罐之所以能引起我的注意,是因为这群瓦罐,平凡却独特。

      我隐约记得我婆的厨房里头,曾经也有这么一两个瓦罐,里面要么是二十天前泡好的要过冬的酸菜,要么是一罐子油,要么是堆放着厨房里做菜要用的调料包,婆去世后,回过几次老家却没有一次进去过老屋,那一代人离去,除了剩一些片段性的回忆,我也记不得什么更深情的故事了。

      人世的更替,都在缓缓地进行中,或伴着树叶的泛黄,或伴着小溪的断流,或伴着祖屋的拆迁。

      在东大街和西大街的交汇处,有几位老人,像一群颤颤巍巍的老姐妹们,坐在一起晒太阳,一辈辈这样过来,忙时黄土地里背朝天,闲时门前树下拉拉话,一生的心血和汗水奉献给大陕北,黝黑的皮肤和硬挺的面庞附和着老人们爽朗的笑容,映衬得陕北的天地更加辽阔。

      这里的大喇叭,循环播放着陕北民歌,"你在山的那一边,我在那圪梁梁上站"……听的你实在是想举杯邀月,畅怀大饮。

      这一曲,让你在骄阳烈日下,能感受到阵阵清凉;  这一曲,让你在黑夜行路中,能感受到黎明归来; 这一曲,让你在困顿迷茫时,能感受到希望不灭。什么是文化,我说这民歌也是一种文化,一种教化人的文化。

城隍庙下的守候

      是不是每个古城里都有一座城隍庙,这个我尚未了解。高家堡老城里的城隍庙就在主干道上,标志十分明显,顺着指示进去,那两扇可以推动的铁栅栏门里就是城隍爷的供奉处。

      城隍庙,是用来祭祀城隍神的庙宇,城隍,有的地方又称城隍爷,是中国古代宗教文化中普遍崇祀的重要神祇之一,大多由有功于地方民众的名臣英雄充当,是中国民间和道教信奉守护城池之神。

      人们并不是迷信,而是作为一种心灵的寄托,将爱都供奉给上苍,以祈求这里一年四季风调雨顺,祈求国泰民安,这是每个高家堡人的心愿,也是每个陕北人的心愿,更是全中国人的心愿,一拜一顺遂,一拜一合欢,一拜一平安。神灵总是会护佑真挚的感情,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每一次我抬头看月亮,它都很圆,像人间理想笼罩在陕北的夜空。不是每一天都是十五,可恰好,每逢十五,我都会赏月,因为只有这个时候,除了云和雨,大家看到的月亮都一样。

    高家堡之行结束了,我想要深入陕北的心却远远没有结束,而且永远不会停止。因为这里曾有我百分之一的生命流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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