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和嫂子在老家一个小县城的商场里卖鞋。
一天,初中同学W和另一名同学去嫂子那逛街。同学问W,知道这是谁吗?W说,当然知道了,不就是谁谁谁的嫂子么。之后,便和嫂子攀谈起来。许是嫂子看不惯W的虚荣与傲慢,便以我在省会的国有单位工作为噱头想打压一下她的气势。谁知,W开口便问到:“她还住在那个小破房子里吗?我以前去过。”嫂子解释道,早搬了,现在的房子又大离单位又近,怎样怎样……嫂子和我聊天时无意中提起这事,我的心瞬间颤抖,回想起了那个小破房子……
那曾是我的容身之所,的的确确是个小破房子。家徒四壁的现状不说,墙皮像蜘蛛网一样在四周散开,某个盛夏加班回去的晚上,因厨房的墙角脱落,掉下的石板将煤气阀砸开了一点,还好当时的我还算机警,开门后闻到了异味,立即开窗至次日凌晨。那一夜,我在附近的医院蜷缩了一晚,然后,第二天接着上班。小破房子的冬天,想想都让人寒栗。厨房做好的饭菜拿到屋里的饭桌上,热气便已消失了大半。永远见不到太阳的卧室、不能自动冲水的厕所……种种回忆汹涌而来。
想想,屈身那里,我却不觉困苦。其实那时的存款加起来也可以凑个首付,买一套小户型。但我很清楚,没有编制的我未来的路还很长,所以我还是决定投资自己。期间,报考了研究生、并考取了各种证书。那时,因为所在城市没有面授班,只能每周五下班坐一晚上的火车去北京参加培训,周一早上下火车后再直接上班,连续三个月,一个人,面对所有问题。就这样,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物质虽然匮乏,但我并不觉得困苦,相反,在精神上,我很快乐。很庆幸当时的自己没有用手中有限的存款去买房,而是投资自己。后来,凭借考取的证书和所获得的各项荣誉,我在仕途之路上小有收获。
百感交集后,更多的还是感谢曾经奋斗过的日子,感谢22岁的自己,能够辨明眼前诱惑与长远利益,能够在物质享乐与自我提升中果断取舍。写这么多,并不是想对同学W辩解什么,只是想肯定一下自己的选择。很多时候在面对怀疑、误解、鄙视、排挤、轻蔑时,我都不愿多说,因为我很明确自己想要什么。心中若有天地,屈身于破屋之中,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