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酒搁置前生

一杯清茶

小单间里暖气很足,每个人脸上都红扑扑的。

觥筹交错。红酒荡漾。这让我想起家里的一对高脚杯,为了喝红酒特意买来,比这个高,比这个大,却被我搁置酒柜许久,蒙了灰尘。

过去的过去了

回忆那些喝酒的日子,过得很是豪迈。像骑马的红衣女子,策马扬鞭,驰骋广阔的草原。而今,好像离开酒的味道好多年。虽然不久前,也因种种原因沾染,但也只是偶尔了。戒了瘾,也戒了癫狂。

那一瓶特大号似军用水壶装的“闷倒驴”,从山西寄来,还在角落里稳稳立着,那么重的分量,我总疑心它会倒下,可这么多年过去,它还站得好好的。没有人敢打开它尝试,那名字着实吓人一身冷汗,朋友来了也不过拿这名字玩笑一番,终究无人放马过来,看到底能不能被放倒。

不喝酒了,聚餐的时候就只是吃菜,听纷繁的话,也插言,依旧毒舌。那菜就只是菜的味道,凉拌还是清炒,干煸还是蒸煮,都好像回到了食材的最初。不喝酒了,言语毕竟少了,头脑清醒,不吹大话,不像那些沉醉酒精的年岁,在深夜的大街上放声歌唱,大叫着世界是我的。

朋友提到我酒后嗨歌的场景,还不时会取笑我,说我那时醉眼迷离,半卧在KTV电视屏幕下面的长凳上嘶吼,一会哭,一会笑。当然,我又怎么会忘记。每一次崴脚都与喝酒有关,头晕了,下楼梯,腿软,近视,所以踩空。

某年的八月十五,先生单位值班,家里我自己。我做了菜,记得是四个,端到客厅的茶几上,打开客厅顶灯及射灯,调到最好看的颜色,仍觉得单薄。于是从家里摸出一瓶红酒,用起瓶器,谁知道没有技巧,塞子不仅弄不出来,还被勾坏,掏不出来,也捣不下去,就死死地卡在瓶颈。筷子、小剪子、螺丝刀、甚至我的眉夹,统统试过,最后,硬是一点点掏出了所有的碎末末。那一夜,我喝了整整一瓶,微醺,肚子撑得难受。

这件事,我也算出了名。笨得要命,又执拗得要死。可关于我与酒的故事,真是很多很多呢。但年纪渐长,心思像退潮,慢慢安歇。酒量少了,嗓子越来越坏,也不唱歌了。日子简单得只剩下来来去去,连兴致都快枯萎了。

和朋友吃饭,若说起哪儿哪儿不舒服不能喝酒,对方便会说,喝酒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多毛病。是吗?那时都不疼吗?真的忘了。可真的没有向往了,甚至闻到酒气,就想躲避三尺,只想清清静静,就像今晚,只喝那青白雏菊泡出的茶水,一杯,又一杯,也能沉迷。

朋友圈好多人都在总结2017,有的在告别。我停下来认真去想,却没什么值得概括的,铭记的。青春的日子如火,中年的日子如水,早已没有大风大浪。看看走过的路,虽然不宽阔,但也不狭窄,虽然不够远,但也没有原地踏步。我一直很用心,很努力,很认真,不是么?

如水人生

这就够了。香不香的树大自然都需要,结不结果实的树丛林也需要。山岗、丘壑、高峰、幽谷,你有你的美,我有我的好。既然如此,还按照平日的节奏过完这最后的两天,然后对这一年说,走吧。有何不可?

酒味人生,如水年华,翻来覆去,不过还是长长而又短暂的一生。不敢虚掷,也禁不起浪费,就在这光影里再从容一些吧,因为,我们只能来这世上,一次。

从此,将酒搁置前生,我自饮水,喝茶,一样不负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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