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春天仿佛即将离去

在第十九个年华

写下一纸绿色

留下一笔春风

怀念，过往和将来

（1）

清晨你与我说起未来，十年后的春天，

是否依旧在一间白房子里，寒风吹袭着我的后背。

然后我时而下笔，时而呆滞。

细数我的过往，一个春天接一个春天的老去。

此刻，或是一个新的开始，春日的尾巴

在窗外数不尽的绿叶中摇曳，然后告别

昨日的雨。一整个春天的眼泪落在我的头顶。

可我是春天的过客，我留给你们的只有虚无。

（2）

太多人在喧闹，我是人群中离家的游子。

太阳躲在乌云后，乌云是寂静中的江河奔流在天空。

谁说登上山有你的笑颜绽放在花丛。

春天的惠赠，我不愿失去也不敢获得。

此刻，已是四月走到尽头而春雨未息。

一棵树上没有房间，唱着离别的男孩从窗外走过。

或许，还有更多的春天等待着我们失去。

我睁开眼，犹如你在梦中迷茫……

（3）

然后我想起对面山上的田野，田野边的树。

从远在我脚下的土地遥望，那树是如此不同和孤独。

大概有四年，我看这树如同看我自己。

一种落寞在风中来回穿梭，最终落定于我。

然后我带着一身的疲惫向树走去。

渴望树下的一处阴影能安放我的灵魂。

在那片春天的田野，我祈求……

一只黑鸟从野草中飞起，天空无限荒芜。

（4）

再热闹的春天也有夜晚，不然

谁来安慰一颗厌倦了欢乐的心。

爱人的言语在脑海中旋转一天又一天，

就像昨夜的雨，安静而漫长。

我站在黑暗的人群眺望，对面的山，

山外的自己，一滴眼泪落在陌生的土地。

然后我沉默足足一个世纪之长，听风在细语，

看一颗星星落入春天的森林，黑暗中破碎。

（5）

春天或是短暂的降临，一朵花活不过一场风雨，

一个人留不住一树相逢。再回首，

花瓣飘落。随风而去的不只是我的忏悔。

还有一些不能说的，埋在春天的大海，在海底长出松柏。

窗外仿佛又悄悄落了雨，坠入我的双眼，

纯粹而寒凉。在一盏灯下奋力的张望，

哪里有真实，那一朵花是一个不懂谎言的孩子。

我呆滞，在四月的尾巴和春天的叹息。

（6）

十年前，我曾在乡村的田野间奔跑，

看一路花草沾满我的裤脚，然后欢笑。

一朵云在天空流浪，但我仍在家乡，只是十年，

田野在万物繁盛中荒芜，我受困于凝固的尘埃。

一段距离并不遥远，一座山后又一座山。

春天在不同的土地是否有不同的祝福。

我幻想归宿，犹如那老房子张开翅膀飞翔。

此刻又是新的春天的新的清晨，大雾弥漫在所有人的双眼。

（7）

太阳出来时，我仍在阴暗处书写。

一个人喃喃自语，看窗外绿树在半空中欢呼。

此刻，这迷茫属于我，这沧桑也属于我。

阳光映照在所有的高墙而不是我的桌前。

我还要这样写到哪一个季节，春天不是我的黄昏。

我打开窗让所有的风吹入我的胸膛，还有吹落的信，

是我写给谁的？说吧：为何阳光明媚我也在颤抖。

为何一只雁子飞过却什么也不留下。再见！

（8）

还有多少未写出的诗藏在我心里，那萧索之处。

如贫瘠的土地开不出一朵蔷薇，尽管，

曾有一川江水袭过，万物复苏。

我是还未死去的诗人，在春天歌颂侥幸的生命。

昼夜不明，我奔波在一片水泥森林之中，寻找

一个等待风的人，他拿着枷锁……他至少得到虚无。

然而又是谁在呐喊，在不知什么地方的地方。

三千六百五十九次等待化作烟云飘散。

（9）

一个季节永远没有终点，不同我的漫漫长路。

任何一处都将成为我的葬身之地。留在春天，

一株草在我的眼中枯荣，我是万物的土壤，

开出山川河流，而我的心是南极不会消融的冰川。

谁说春天是生机和希望，为何一片田野从此保持沉默。

一把铁犁卧在角落如同我在人群中安静，锈迹斑驳。

这是第三天的第三个夜晚，写下最后一句……

所以第十九个春天，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