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醉金迷,享着爵士,踏着摩登……,是美国生活嗎?
還是在高档西餐厅裏,喝着1998年的玛歌;
或在第五大道,跟Trump say hi.
……
对不起,這些(們),我一样都没做过。
来美数十年,发生过一些有趣的事,也遇到一些有趣的人。但这些似乎都并非美国独有,相信生活在国内,也不例外。
我想说一件,有可能跟国内不太一样的。
美国大农村,处处天然氧吧。每个清晨,我都可以放肆地呼吸清新空气。
只是,生活上,就没大城市那么便利了。
所以,我学会了动手。
许多朋友說,我有动手的天赋。实情是,在国内时,我连一个灯泡都没换过。
与其说这是天生的,毋宁说是被美国培养出来的。
美国人中的绝大多数,动手能力都很强,他们自己盖房子,我也自己盖过。这些也都没什么。
截止目前,让我最骄傲的是――
我是我见过的人当中,耐心最好的。
今天,我想说说关于修破烂的事。
1
准备申请一项吉尼斯世界记录——
起因是最近修破烂,忙得不亦乐乎。
不说別的,光说修冷气吧。
只要一开,立马跳闸,向我示威。料想必是鼓风机里的电机坏了——
得!换个新的。
拆鼓风机,并非难事。可是,要将电动机从鼓风机里拔出,就道阻且长,费老大劲了。
首先,得买专用工具“起子",把它给拽出来。可换了三款起子,都卡不住那个位置。
连日里数次造访,在店老板眼里,我成了有可能将店里所有起子都买下的潜力股,一见我来,就跟抢到红包的表情包那样开心,热切地向我推荐各式起子。皆因其他起子更不合适,重定方案后,另买了个高速切割机。
在鼓风机里不影响功能的位置,另辟蹊径,装上起子,用了一个很古怪的方法(無法用語言表達,尷尬中),才把电动机拔出来。
接下来换新电机,更是一波三折。
拿着拆下来的旧电机,先后去了三家电器店,均无此款。第四家店终于有了,却是去了六次——
第一次拿了旧的去,下单让他们给订个匹配的;
第二次是中午午饭时间抽空去的。拿到新的回家后一看就明显跟旧的不一样;
第三次去,在我的循循善诱下,店员乙欣然同意第一次接待我的店员甲是 “idiot”。然后说没有匹配的电机,但可另订一个支架把新的电动机装到鼓风机上;
第四次去拿新支架,接待的是店员丙。打开包装一看便知,新支架不可能装到鼓风机上。也不用我耐心开导,店员丙就惭愧地说他们店的大部分店员都是“idiot ”。他这回给我订了一个匹配的电动机;
第五次去拿新电机。还是店员丙,他遗憾地告诉我,连他们的货仓的人也是“idiot ”,因为他们寄来的包裹里头装的不是外面上写的型号;
第六次去终于拿到了心仪了两个星期的新电机。拿回来装上一试,冷气果然好了。
“却道近日来太频,店门今自为我开。”
――最后一次去时,邪了,大老远,我才把车停下,店门就自动开了。
连儿子都说,这阵子我逛店的劲头,比妈妈还足。
准备去申请一項吉尼斯世界记录。项目是“为修理一件破烂,去商店的次数”。
我的记录,十四次。[得意]
说起换电机这事来吧,若请专业来修,几乎肯定他们一定会说: 整个暖气系统太旧了,换新的吧,建议我花几百美刀换一套新的。这样的事以前就曾经历过。
2
因要拆换一个旧澡盆的龙头,之前我先试了一下,觉得不易。便请了专业水管工。
来了俩人,挺像那么回事儿的,携来长短武器若干,乒乒乓乓忙将起来。
我在一边儿候着,用资本家般的眼神,打量和审视着,正在被我剥削的美国工人阶级代表,心里盘算着他们的剩余价值――計劃在他们临走时,要他们把踩赃的地板擦干净。
半小时后,代表们停了下来。
告诉我说那个旧龙头拆不下来,我唯一的选择是――花六百多刀,把整片水管全换了。
我给了他们六十刀,奉送剩余价值,把他们给打发走了。
我就在想,要是连这么个破旧龙头都收拾不了,怎么对得起人民对我的多年培养?
后来,还真就让我琢磨出了个极简易的法子——
通共就花了几块钱。
我买来一个刻螺纹丝锥和一个大螺栓,在龙头芯的内侧刻上螺纹,然后把螺栓旋上去,到头后,再用力拧几下,就把旧龙头旋拉了出来。
所幸,他们并没把其他管子给乒乓坏了。
再想想,修理的工钱是我出的,零件是我买的,主意是我想的,活是我干的,可是鬼差神使地,工钱,还是到了他们口袋里——原来被剥削的,其实还是我自己。
不禁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