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岁,是我生命中最荒诞的一年。从前从未有过,之后也再不会有。
这一年,我做了许多份自己想做的工作,去了很多地方,认识了很多人,抽过几根烟,喝了一点酒,有过几段感情,生了几场小病。
本以为这会是一封长信,但是写到这,好像生命中挺与众不同的这一年,也只是仅此而已。
我知道,在骨子里,我从来都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好不容易在腻味的日子里平静下来的这颗心,被昨天朝嘉发的给鹿先森招经纪人和企宣的便签,激起无数裂痕。
我确信,如果我不顾一切的,背起包去北京,我一定能被录取。但是我没有,那天我在七楼的阳台,抽了一根烟。下午阳光很暖,玻璃上映着的那个影子,一点都不像二十一岁,生命才刚刚开始的姑娘。被风吹的毛燥的头发,塞在起了球的蓝色毛线围脖里,再往上,是一张熬了夜,起着痘痘,挂着浓重黑眼圈的脸,眼神也没有之前的犀利的锋芒,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涂着鲜红色指甲油的指缝间夹了一根细细的烟,也快烧完了。
把烟熄灭,给爸爸打了个电话。这是今年我给他打的第三个电话。
第一次,是做完演出,整场跟老五零交流,散了场,他和乐队带了别的姑娘去吃饭,没跟我打招呼,也没跟场地打招呼。爸爸说,出来做事就是这样,不会因为你年轻,你是个姑娘,大家都捧你,给你面子。至于男人,以后还多的是。
第二次,是我生病。一个人去医院回来,书包里背了整整一大包的药。委屈的打电话给他。他说,你这都是小病,这还叫病?好好的,过些日子就好了。
我知道,大家不会一直都顺着我脾气,这个世界也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但是他是。
可这一次,我说我不想读书了,我想去北京。他一口就否决了我,他说,工作的机会以后还多的是,你想怎么做都可以,但是学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上的。你先好好上学,考研考不上也没关系,乱七八糟的别想了。
挂了电话,我一个人在阳台哭的很惨,但是我觉得这个爱我的中年男人,说的对。我哭,只是跟另一个自己的永别。
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都不会懂这种纠结和痛苦,这不是一个机会,一份工作的问题。这是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两条摇摆不定的路,和两种你想成为的人,你在其中,必须做出的一个决定。朝一个走过去,跟另一个永别。而这两个的未来的你的样子,又都是拼了命的望,也始终朦朦胧胧看不清楚的。在那个下午,我做了决定。
马上就要过完了21岁了,我还是不知道我最喜欢的男人是什么类型,不知道我最喜欢吃的水果是什么,不知道我以后想在什么样的城市里生活。但是我清楚的意识到了,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是那个寡言少语的宠着我的男人,和站在他身旁的女人。
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我。
一个月前,我想过22岁的生日愿望,我希望我以后继续做个酷酷的姑娘,做个洒脱的人,抽烟也喝酒,谈情也做爱,爱男人也爱女人,颠沛也浪荡。
但是真正到了22岁这一刻,我希望以后的自己,少做冒险的决定,心中有爱,踏实的过完这一生。
所以,22岁你好,21岁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