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阴,闷热,打开窗前的电脑,家里灰色的大猫趴在飘窗台上瞪着它那只琥珀色的大眼睛望着我。这是儿子的房间,桌子放在窗前,上面摆着一个超大的显示屏,几乎把桌子占满。从小到大他都那么热爱着游戏,曾经劝他把注意力放在正轨上,他问我“什么叫正轨呀?”想起好笑,我不过就是想他能多看点书,多在学习上用心。是啊,什么叫正轨啊。天天呆在学校,天天做着作业,天天讨论着学校的学习就是正轨吗?记起汉乐府的《长歌行》里的一句”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我这不是着急现在不努力看书做题,高考考不好徒伤悲嘛。又想起一句话来“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总在这样的纠结和自我安慰中走过那段日子。现在发现这个伤悲是我自己的,与他无关。
记得他去上学时把电脑的密码给我了,说:“妈,你没事可以玩玩电脑。”这是儿子的猫,我一开机,它便跳上窗台。孩子在家时,它常常赖在孩子这间屋里。就这样守着哥哥打游戏吧。那时可真热闹啊,进进出出,吵吵嚷嚷。现在没有喧嚣,也没有嬉笑,更少了键盘敲击发出的哒哒声。寂静的晚上分外的响。记得曾经建议他去买无声键盘,他说:”你烦不烦啊,这声音根本就不大,心理作用!”我敲打了一下,还是响。不过现在听起来,这声音也蛮好听的。
猫在窗台上眯着眼睛,忍不住想摸摸它,对了叫“撸”吧。哥哥坐在椅子上,常这样说:“过来,让我撸撸。”这猫便听话的过去了。我伸手刚摸到它的头,它便顺势躺了下去,却伸了爪子来抓,抓不了还上口了,轻轻咬了我一下。“你是只坏猫,哥哥在家时,你根本不敢伸爪,更别说动口了。不过哥哥忙着打游戏没空撸你吧。”我开始笑了,想起推门时看到的场景。哥哥在电脑上忙着,它在椅子下睡着。去年就是这个时候,儿子在家玩游戏玩得无聊,便去弄了只猫回来,他说看中它笨笨的样子,别人在玩,它在一边看。别人都在抢食,它呆呆的坐着不争不抢。我问:“它不饿啊。”他说:“谁知道呢。”我说:“你咋挑中它了呢,像个傻瓜。”他笑:“就是傻才要带回来。”我说:“这样的猫要是放出去自己都不会生存。”他扶了我肩,望着我又笑:“不放出去,不要去生存,养它一辈子。”我有些恍惚了,他是在说猫吗。
儿子已经在这个学校读了一学期了。学校,老师,同学都很有趣,一提到学校,就笑着合不拢嘴。看着他开心的样子我也开心,静下来却有些失落。与别人说起妈妈时,也会这样开心吗?居然有点醋醋的感觉。他兴致勃勃计划这学期要增加锻炼,报了网球的选修课。寒假回来后一直在等开学通知。因为疫情原因,迟迟没有开学,小区也限制了出入。我却有些暗暗高兴,他读书去的那小半年,我可想他了,偏偏他又独立得很,不常联系,我虽然心里想着要说点什么,终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现在天天在家,光看着不说话也是好的。轮到我每天忙着转圈圈了,不好买菜,早餐店也没开门,我就学着自己动手做馒头,花卷,包子,煎饼等等,还上网买了烤箱,送到小区门外,无接触配送。烤饼干,面包,土豆,红薯,鸡翅等等小吃。做好后,给他第一个尝,他总说好吃,“妈妈真能干,妈妈越来越能干了!”在家上网课上了大半学期。很少下楼。我以为他会烦,会发脾气,没想到他很安静,还安慰我说:“没事,特殊时期,大家都要忍耐。”开学前我听到他对那只傻猫说:“我去上学了,你在家陪着妈妈哈,她做的馒头你要吃哦,不准说不好吃。”
窗外楼下长椅上有一个妇人抱着几个月大的孩子在逗玩,孩子咯咯的笑,旁边站着两个聊天的人,被吸引了都齐齐转向孩子,笑着说:“真可爱!”那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回答说:“他就是调皮,天天都要出来玩。”。。。。。窗内那个爱玩的调皮的男孩去上学了。不由得又想起贺知章的《回乡偶书》来“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嗨 ,想远了。放假窗内那个少年就要回来了,还是赶紧把屋子收拾干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