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箭穿心》: 纵使万箭穿心,我们也不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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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别钟情于优秀的小成本电影,只要在扎堆的电影里寻找到遗珠,我就欣喜异常,《十二公民》是,《百鸟朝凤》是,《剑雨》是,《万箭穿心》也是。

《万箭穿心》以独特的故事、精到的表演和深刻的主题,成为我最喜欢的小成本的电影之一。它以九十年代的武汉为背景,国企改革造成的下岗潮,改变许多人的生活,李宝莉的悲剧,也是当时许多人的悲剧。

电影开头几分钟的搬家戏真的特别好,刻画了李宝莉的斤斤计较和泼辣。李宝莉出身城市小商贩,再加上家庭主妇的精打细算,让她斤斤计较和不屈不饶;城市身份和外形条件优越,让她处于婚姻的强势地位,对丈夫呼来喝去。这些使她不能温柔地表达对丈夫的爱,使她的婚姻走向破裂,也使她逐渐走向人生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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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学武来自农村,靠自己的奋斗成为了国企的高管,几经周折娶了城市出身的李宝莉。在不能忍受妻子的强势后,马学武提出了离婚。提出离婚后,他就应该立即签订离婚协议,断了李宝莉的念想,但是马学武却和李宝莉怄气,晚归,睡沙发,找小三,这些是马学武懦弱的表现,也是他走向不归路的主观原因。

在发现马学武出轨后,我很欣赏李宝莉报警的做法,至少她用了比较聪明的方式挽回了失败的婚姻,挽回了家庭。既然马学武已经知错了,李宝莉就应该反躬自省,而不是抓住了对方的把柄,就高高在上,以此要挟马学武,让马学武在婚姻和下岗的双重打击下跳江而亡。

马学武死后,李宝莉的闺蜜把搬进新家以后发生的事归结于房子的风水——“万箭穿心”。而李宝莉不信邪,她认为这是万丈光芒。她要独自养活家庭,于是,挑起了扁担,一挑就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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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宝莉没有文化,不知道怎么教育儿子,总是说:“作业做完了没有。”十年后,成绩优异的儿子要高考了,当她再次说这句话时,遭到儿子的吼叫,质问她,除了问“作业做完了没有,还做过什么?”其实儿子认为父亲的死是母亲造成的,因此从小怀恨在心。当儿子吼她时,她不知所措,眼中闪着泪花。

儿子是高考状元。本应该是李宝莉高兴的时候,儿子却要与她断绝母子关系,要她搬出房子,原因是她害死了父亲。她撕心裂肺的跑到江边,独自垂泪。一群笑脸迎迎的学生请她拍照后,她醒悟了,正是自己让儿子不能拥有美好的青春时光,于是她主动搬出了家。幸好,她有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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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宝莉经历了丈夫出轨、早亡,挑了十多年的扁担养育儿子,得到的结果是母子决裂。她的人生之所以如此悲剧,源于她的性格和认知。她要尊严,却放不下面子,放不下城市出身;她刚强,却不知变通,不知道除了挑扁担,还可以提升自我,改变命运。

马学武是软弱和无能的,只要是男人都不耻他那样的行为,婚姻和工作的失败就让他挑跳了江,留下年幼的儿子和年迈的母亲。儿子的设定出乎我的意料,为什么他会如此狠心,对挑扁担养育自己的母亲如此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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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许多人把自己的遭遇归结于命运,或者风水,逆来顺受。而有的人敢于同命运抗争,即使生活对她如烂泥,她依然屹立不倒。张艺谋的《活着》,路遥的《平凡的世界》,都是与命运抗争的注脚。这种抗争像极了中华民族的的坚韧和不屈服。

我的身边也有这样的妇女,她们没有本事,一生都生活在一个小地方,做着同样的事情,苦苦支撑一个家庭,还要面对来自丈夫的欺辱,旁人的嘲笑,但是她们依然活着。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借用一句话“生活是婊子养的,但我们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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