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公众号“阿染的成长笔记” ——作者 复子
谈到王小波,大家对他褒贬不一,有的喜欢他的作品,给人一种新奇有趣的感觉,而有人却对他大加斥责,认为他的形象俨然一个臭流氓,而非文学家。
作为他的拥趸者之一,读他的书总让我惊喜意外,竟然有人可以把庸俗的人生写得这样有趣有味。
高二时读了他的代表作《黄金时代》,当时被他大胆直白的写法震到了。今年寒假,我读了他的《万寿寺》,书里的浪漫情调则更让我震撼。一开始虽然读得懵懂,但却津津有味。
打开纯黑的硬壳封套,扑面而来的一股书香,一个绝望与希望的故事徐徐展开。
王二失忆了,但生活没有让他绝望。他顺着一条条细碎的线索,来到万寿寺,在此慢慢地找回记忆。从前的他,喜欢写作。在那张工作桌上,躺着一叠棕黄色的稻草稿纸,于是一个个不断重建又被推翻的故事出现了。
他的故事里有薛松、士兵、红线、小妓女、老妓女和刺客。而薛松征湘西的故事有多种前因后果,从前的他一一地罗列了出来,也许是因为被贬谪到湘西,也许是因为湘西的偏僻,统治者的势力管辖不及,也许只是为了抢夺寨子里的红线......
就这样,在慢慢地阅读中,时而穿插王二与妻子、与上司、与表弟的故事,他将自己的生活代入故事中,他感到自己时而是薛松,时而是老妓女,记忆忽涌忽现。
“绝望是无限的美好”,失忆的他对生活感到绝望,可当他找回记忆后,现实的残酷与庸俗才真正让他绝望。这不仅是王二的独白,更是王小波的自陈,正如他在文末所写:长安城里的一切已经结束。一切都在无可挽回地走向庸俗。
原来失忆也是一种美好,他可以忘记前生的种种痛苦和不愉快,在诗意的世界里浪漫生活着。
生活在故事里的王二,有了另一种生活,奇幻而又荒诞,不受现实的捆束,仅凭他的思想就构筑了一座长安城。在他的城堡里,宫殿倾斜,人物浪荡,一切都带有戏剧化和反生活性。这是他的浪漫情调,是他不甘于平庸的表征。
生活总是如此的戏剧,故事的开始与结束有无数种可能。而随着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可供选择的范围会越来越窄。我们都不可避免地生活在世俗之中,渴望自由却避不开世俗的枷锁。
“一个人只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他还应该拥有诗意的世界”。在这种不可确定的自由之中,我们的思维却可以有着天马行空的能量,反对指标、反对教条,追求浪漫情调,构造出一个诗意的世界。
相信大家都有这样一个感觉,儿时的自己很容易得到满足,一块糖、一只玩偶,就能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可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累积,对金钱名利的渴望一直在膨胀,得不到的失落感如同鱼刺哽在心头,怎么都不舒畅。
曾经有人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小时候从第一级台阶往下跳,就能得到百分百的快乐,长大后即使是从三楼往下跳,也只能获得一半的快乐。话糙理不糙,生活不断对我们重拳出击,无休止的攀比令人负累不堪。
读书时代,隔壁家的孩子永远不能与自己成为朋友,试卷上的分数永远不能让父母满意,亲戚的询问让人羞愧甚至反感......
你对自己说,再忍一忍,等到工作以后你就自由了。可你还是太年轻,生活早就准备好对你再来一波攻击了。看着别人收到好多个offer你却只能瞪眼干着急;毕业季分手季,你失去了交往多年的男/女朋友;逢年过节回家,七大姑八大姨询问你薪资,催你成家生小孩;相亲时开口第一句就是“房车和工资”......
这些都是生活常态,也是我们绝大多数普通人都必须经历的磨难。有人受不了生活的打击,向平庸屈服,眼里渐渐失去了追求的光芒,找个差不多的人结婚生子,每日为温饱四处奔走。有的人虽然也忍受着生活的打击,却不甘平庸,燃尽气力捧起那抹微弱的萤光,为枯燥的生活构筑一方浪漫的小天地。
我也时常对生活现状感到不满,有时甚至会因喜欢的东西没货这种事情而崩溃。当然,我知道,负面情绪都是一件件事情累积起来的,压死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
但我也渴望那种浪漫而诗意的生活。虽然有时很丧,但我还是尽力让自己快活起来。生活本身是有趣的,无趣的是人的心境。
我姿色平庸,没有清纯或妖艳的容貌,也没有纤瘦的身材和凹凸的曲线,但我并不自卑。我享受运动的快乐,在健身房里、在公园里,感受汗珠从额间渗出,滑落到脸庞、脖颈,仿佛所有的不快都随着汗珠流走。
我的生活普通单调,每天996的工作让人疲软,可生活的小惊喜必不可少。每月抽一天时间来一个短期旅行,不同的人群带来新鲜的视觉冲击,无论是琳琅的货架,还是好吃的美食,都是充电的好东西,能在枯燥的生活带给人新鲜浪漫的情调。
我的脚步停驻在一方天地,但我的心灵却随着书里的人物走遍万水千山。作者构建的故事包含了他们半生的阅历,感受书中人的喜悲笑怒,无论是失而复得的狂喜,还是痛失所爱的悲恸,都是作者用浪漫构筑出来的一方天地,是读者心灵得以停憩的诗意世界。
生命的无可奈何并不可悲,悲哀的是我们用教条将人生定格在平凡与卑微中。居住在简陋拥挤的平房里,不若趁着这春光烂漫,到花店里买一株洁白的百合花,插在瓶口摆在书桌上,为单调的生活增添一抹浪漫的靓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