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一位书生模样的人骑着一头灰色毛驴行走在村道上。书生是赶考归来的秀才,无奈金榜无名,心中苦闷异常,坐下驴子也像是受了主人的感染,垂头丧气。书生一路走一路愁,甚是烦忧,心中盘算着此次已经是第五次落榜,实在没有脸面见家乡父老。凉风乍起,书生悲从中来,几近绝望。突然,书生抬头看见前面不远处一位绿衣女子踽踽独行。 书生感到奇怪,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怎会有这样一位妙龄女子突然出现在此处?看那背影着实一位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神仙似的姐姐。这让书生想起了赵二姑娘,赵二姑娘本是书生家乡一位大户人家的小姐,机缘巧合与书生相遇相识,书生一厢情愿的以为赵二小姐有意于自己,于是就在进京赶考前一天指派媒人去赵府提亲,幻想着金榜题名归来迎娶赵二小姐。然而,当媒人说明来意之后,却被赵老爷断然拒绝。就这样书生怀着郁闷的心情踏上了赶考之路。也难怪某种程度上书生将此次落榜的原因归结为爱情中遭受了挫折。书生回过神来,双腿拍了拍驴肚,催驴赶上了绿衣姑娘。
“这么晚了,为何姑娘独行于此?”
“公子是外地人吧?”
“是啊”
“公子可曾婚配?”
书生感到不解,一女子孤身一人行夜路也就罢了,怎么一见面就问起婚配来了?难道此地民风如此?书生心有疑问。
“尚未婚配,姑娘问这作甚?”
“那便好了,公子可否载小女子一程?”一边说着一边就要爬上驴背。这委实让书生大吃了一惊,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世面,没等回过神来,姑娘已经坐在了书生前面,两人共骑一驴向前走去。姑娘后背紧贴书生,一股浓郁的脂粉香传来,书生有些心荡神迷,登时双手没了安放处。
“公子是哪里人?”
“河----北”书生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和异性这么近距离接触,整个身体一直紧绷着,连说话都结巴起来了。
“看公子这一身打扮,想必是入京考试去了吧?”
“哎,名落孙山,不提也罢。”书生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功名富贵过眼云烟,公子不必过于挂怀,古人云:天生我材必有用,天下之大定有公子施展抱负的地方。”
“话虽如此,只是十年寒窗苦读怎么就此甘心呢?况且我此番进京肩负的是父母和族人全部的希冀,今朝落第,心中又怎能不郁闷呐?”
“读书人讲究的是明辨是非,通情达理,怎么你这书生却一心只为做官发财?真是有违圣人教诲。”
“姑娘一个妇道人家终日只管柴米油盐,言不出三姑六婆,哪里能够体会读书人的苦衷?”
“你这书生忒不识趣,老娘好言劝慰,你到数落起我来了。那照你这么说,你懂我们妇道人家的苦衷吗?没有柴米油盐你吃什么?喝什么?不吃不喝别说你读书考试,就是小命也难保。”
女子有些生气的说道。
“姑娘教训的是,小生心中不快,出言顶撞了姑娘,望姑娘海涵。”书生不想再继续争论下去。
“你这书生心眼不坏,人长得也白净,就是太固执了些。也难怪,你们外面这些接受儒家正统教育的书生多有这种臭毛病。不瞒你说,书生,你们那里可不比此处,这里真真一处世外桃源。你能进到这里一准是上辈子积了福。”
“姑娘此话怎讲?”
“我们这里啊,没有什么儒家思想,也没有读书科举为官做宰,更没有三纲五常男尊女卑那一套。我们这里对道家顺其自然清静无为的精髓领悟的比较深刻。”
“恕小生愚钝,我还是没有领会姑娘的意思。”
“就说你们这些读死书的呆子不着调。打个比方说吧,我遇见了你这位白面书生,心中甚是欢喜,身体上便有了些生理反应,进而就想二人合为一处共效于飞之乐。当然了,这种事也不能强人所难,定要合了彼此的心意方可。若是在你们那里,这就万万不可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饿死是小失节是大,没完没了的伦理道德,如同一座座大山,每一座都能把人压死,我也会成为淫妇荡妇受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像潘金莲那样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女子说完扑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书生。
听完女子这一番话书生呆住了,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处天底下竟有这样一出所在,但仅凭这小女子一番话也段不至于将心中的行为准则师长教诲尽数抛弃,可但是,但可是,眼前这位姑娘是实实在在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美丽女子,以书生来看其姿色绝不输那貂蝉玉环。况且,人家姑娘已清清楚楚的表明了心迹,没有半点掩饰,如果自己再这么忸怩作态倒显得虚伪做作。既然天公做美,何不随了她心意。
“姑娘所言并非没有道理,子曰:食色性也,男欢女爱本就无可厚非,只是此事还需父母大人同意,择一良辰吉日拜过天地与姑娘结为连理才好。”
“呸,谁要和你结为连理,老娘就是看你长的俊俏想睡你,若是同意就随老娘去那树林深处野草从中做一回欢乐夫妻,若是不同意便作罢,啰啰嗦嗦算什么话。”
书生本就觉得女子美艳绝伦不可方物,只是有贼心没贼胆,现在听到姑娘这番话,心中也就放松了警惕。
“小人一介书生何德何能竟让姑娘如此抬爱,无以为报,愿凭姑娘发落。”
“那就别废话了”说完,女子一拉缰绳,驴子驮着二人走入了树林之中。
月色如水,凉风习习。良久,二人骑着驴子从树林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一任驴子信步走去,二人只顾各自整理着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