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活到四十几岁的年龄,觉得自己最大的爱好,还是养花。于是这两年,便开始不断的买花。为了养好花,给它们记笔记;为了记录花的状态,给它们拍照片。写到这里,养花似乎成了奢侈的事情。其实不然,只是这些喜好,以养花为圆心,为我的生活,画着一个圆。花,无论你拍与不拍,记与不记,都兀自生长,兀自美丽,亦,或兀自凋零。
花最喜爱的是泥土、阳光、水份和空气,而不是我。那些愉悦我的,给我信心和力量,让我在困境中坚持,在困顿中清醒的花,并非是为了取悦我,为我而开,而是它们生命的所在。正因如此,它们才一次次打动我。让我尽管忙碌,也要给它们浇水、施肥、换土,既要关顾它们的生长习性,又要达到更好的视觉效果,不停的给它们调换位置。那是一种累,亦是一种开心和满足。就像花喜爱泥土、阳光、水份和空气一样,这种喜爱是纯粹的,而我对花的喜爱,亦是纯粹的。
养花之后,逐渐懂得,所有的花,并不该以美不美来形容,而只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喜欢而已。从花的形态来讲,相较于大而热烈,我更喜欢小而清新;从花的开放状态来讲,相较于花满爆盆,我更喜欢繁疏错落;从花的颜色来讲,往往白色,更容易打动我。可见,在花的身上,也有养花人性格的折射。
因为养花,让我认识了美丽优雅的塔莎奶奶,56岁迁居佛蒙特荒野,从零开始,在那里花了30年时间建造属于自己的19世纪风格的农庄。因为养花,也喜欢阅读与花相关的书籍,在《植物知道生命的答案》中探寻植物的奇妙世界;在《托斯卡纳艳阳下》去了解一种,或许是离我很远的生活方式,但也想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哪怕是心灵空间,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托斯卡纳。因为一句话:“如果你来访我,我不在,请和我门外的花坐一会儿,它们很温暖,我注视他们很多很多日子了。它们开得不茂盛,想起来什么说什么,没有话说时,尽管长着碧叶。你说我在做梦吗?人生如梦,我投入的却是真情。”而与汪曾祺先生的《人间草木》结缘。以及清代诗人袁枚的那首《苔》:“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更是让人感动不已,再小的花儿也要勇敢绽放。
我们,在花草前,在细叶间,在露水旁,在苔藓里,领略花草的一生,其实亦是在领略自己的一生。养花,给予我生活的给养;养花,带给我的,是内心的富足与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