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前后,家乡遭遇暴雪,朋友圈一夜间“忽如一夜春风来 千树万树梨花开”,震撼人心,惊叹美景之余,也担忧父母的生活,这几天有空就给他们二老打电话,知道下雪天他们才有时间闲pei, 与其说是闲聊其实是想知道一切是否安好!
雪落的越大,也越发想念父母,思念家乡!
昨夜看了同村腕级人物锋爷在新浪微博上的一篇文章“宋徐家雪忆”(以上配图也出自该文),细腻的文笔,浓浓的乡土人情,娓娓道来,哪些儿时的趣事,读来满满的回忆,五味杂陈,深有感触,这篇文章一如既往的勾起了一代人的回忆,也勾起了我儿时的回忆,那些落雪天的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
儿时冬天最盼望的事情就是落雪,特别是一夜醒来看到大雪Wong 门(堵门的意思,但是用方言特过瘾)的那种喜悦的心情,至今无法忘怀,除了下大雪可以打雪仗,堆雪人, 滑雪……
我想还是因为下雪了人们不用出去干活,家里烧着火,一家人围着烤火的那种温情吧!
无论春夏秋冬,酷暑严寒,母亲都是家里起的最早的那个人。
“哇是得,落大雪了”冬天的早晨,这句话就像是最动听的闹铃声,老弟听到一定是一跃而起,套上衣服,一溜烟儿跑出门,满村窜了。
而我总是比较懒,披着被子趴在窗台边看一看窗外满天鹅毛大雪,又或者雪已停,暖暖的阳光照在院落里的雪地上,特别耀眼。欣赏完窗外的美景,又美滋滋的睡回笼觉去了。
那时的我慢慢的,懒懒的就像一只树袋熊。总是不以物喜 不以己悲……
直到父亲烧好火炉子,母亲把我的棉袄棉裤烤热了拿给我,我才慢吞吞的在被窝里穿好衣服,然后慢吞吞的坐起来。
懒洋洋的起床,坐火炉旁烤火,穿着母亲亲手做的布棉鞋,再美美的吃一碗“黏不头”稀饭+咸菜,满足感爆棚!
如果是上学,母亲总是帮我准备好火坛子,装满了碳。比起易碎的火坛子,弟弟总是喜欢自制火钵,那种用废旧的菜钵,或者麦乳精罐子打孔,穿上铁丝。边走边捡材火放钵里烧,等走到学校,烧成的碳就可以取暖。一二年级我们是在本村读的,那是东湾的一间公家屋做的教室,中间是走廊,一边是一年级,一边是二年级,一个本村的老师,一年级写字的时候就给二年级上课,两个班轮流上课,下雪的时候五爷(按辈分我喊五爷,那时老师同学基本都是一个宗族的,都按辈份称呼他,很少喊老师)有时候会在教室后面烧点火,所以那时候基本没有带火坛子去学校。后面去聂谭上三年级,离家就远了,老师们也不会在教室里烧火给我们烤了,我们都是带着火坛子或者火钵放在桌子下面烤脚,手冻僵了就伸去烤一烤。 记忆深刻的是男孩子们带火钵在路上烧火,他们总是边走边捡些树枝,放在钵子里,不停的快速摇着手臂,借助风的力量把火烧起来。现在想来,那也是很有技术含量的,在那么冷的天到处跑着捡树枝烧火,以前我一直以为是取暖,后来长大了就明白了取暖只是最小的一个原因。
一群孩子,你追我赶,争抢树枝,引火,比谁甩手臂转动火钵的技术好,可以为了争一根好点的树枝面红耳赤,甚至是打一架,也可以为了帮助小伙伴引火耽搁的午饭都没吃成,烤了黄豆一人一粒,烤了红薯一人一口……那种单纯的快乐才是最大的原因吧!
虽然老弟N次练习甩火钵倒的火灰满身都是的样子,但是他还是乐不知疲,呼朋唤友,吆三喝四的满村跑着的捡树枝烧火钵。
比赛谁火钵甩的好,就像现在的孩子比谁的王者荣耀打的好一样吧。
如果不上学,一家人早饭后就继续围着火炉烤火,母亲做着针线活,父亲剥花生种子或者就单纯烤火喝茶,我烧烧花生或者烤烤糍粑吃,或者拿块旧布条学妈妈做针线,弟弟一出一进跑着疯玩,有时候左邻右舍也会聚一起烤火聊天,父母长辈们也会聊一聊他们那代人的趣事,聊一聊没有分单干他们争公分的事情,聊一聊他们从他们的父辈哪里听来的故事,聊一聊各种道听途说的鬼故事。那时候,特别喜欢听他们说“从前”的事,鬼故事也觉得特别有趣。
那时我们还不知道“阅读”这个词,也没有书可读,都是听大人们讲的各种道听途说的从前的从前的……事情,虽然稀奇古怪,五花八门,却也蕴含着大道理,启发我们的成长!
大人们也只有在下雪天闲下来才有空讲的这些从前的从前的事情,也许对于农村娃来说,这种有父母陪伴说笑聊天的日子也只是冬天下雪烤火的时候比较容易实现,因为这时候才有机会全家围坐一起聊天。用现在的流行词语就是“陪伴成长”吧!
直到现在每每想起烤火,就会嘴角上扬,心中有股暖流,想起那些温暖的从前的从前的……故事……^-^
那时二奶的屋子旁边有个斜坡,下雪天就是个撒欢的好地方,印象深刻的是这个斜坡有两个作用,有阳光的冬天,那是一个嗮太阳的好地方,特别是冬天的早上,小湾的大人孩子们都喜欢端着饭碗,或蹲或站,边享受冬日温暖的阳光边大呸(老家的方言,闲聊的意思);下雪了,这里就变成了孩子的乐园———小型滑雪场,那时候村前屋后到处是一片一片的竹林,我们把竹子劈开两半,一脚踩一片,从山坡上滑下去,时而摔倒嘴啃雪,时而滑到一半连人带竹排滚下山坡,时而小伙伴们争抢打了起来……无论怎样,每个人都乐此不疲,一遍遍的滑下来,伴随着清脆和此起彼伏的欢笑声,充满了活力和热情。
不知疲倦,撒欢的童年时光!
另外一件下雪日常就是打扑克,桌子下面放盆火,一般是打升级,四个人打,两两一伙,当然旁边还有不少看坨的。有时为了输赢争得面红耳赤;有时为了一把好牌得意忘形;有时看坨的小伙伴更加激动;有时为了输赢“拉帮结派”;有时打的废寝忘食。那时候,我去明家打牌或者看坨最多,她家有兄妹三个,六爷总是喜欢带着他们兄妹三个一起打牌,那是一个很温暖的画面,我想这也是他们兄妹数学都好的原因吧,有时候我们几个小伙伴去了就开两桌,经常玩着玩着就忘记了时间,直接在她家连饭也吃了。
那时的农村并不富裕,但是人与人之间却特别亲切,热情!
无论在哪个小伙伴家,到了饭点都会有饭吃,父母不会担心我们,也不会教育我们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当然有孩子来家里玩他们也都会添把米。父母从来没说过什么为人热情,懂得分享这样的大道理,却总是用一种骨子里与生俱来的热情分享的生活态度生活中,潜移默化,代代传承。
农村里祖祖辈辈群居生活使得人们都很朴实,夜不闭户,互相帮助,那时没有“套路”这个词。我们一群孩子总是无忧无虑,村前村后到处窜,窜门窜到邻村也是常有的事……
前湾和陈冲也是我常去的地方,因为有两个小伙伴住这个湾子。记忆里,很多次下雪天去玲和华家烤火,一玩就是一整天,有时候直接住她们家了……
转眼间到了初中,那是离家好几里开外的———神留桥中学。从家去学校,要翻山越岭,穿过树林中的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山路,下雪的时候,路也变得特别难走,一般都是沿着赶集的大人们走过的脚印走,一面踩空。记得初一上学期的一个冬天里的周日,大雪天。下午吃完饭我想起作业没带回来,就背袋米独自去上学了(那时住校要带米换粮票),雪没到膝盖,走早了,路上没有脚印,根本看不清路在哪里,虽然这是一条走过了无数次,自认为闭着眼就能走的路,在大雪的覆盖下,平时还算热闹的小路也变得越来越寂静,由于背着米又担心踏空,十分专心的走着路,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偶尔能见到一串野猪的脚印。突然一阵鸟飞起的动静,让专心走路的我吓了一跳,脚下一滑,连人带米带书包滑到路边的灌木丛中,装米的蛇皮袋划了一个口子,米撒了一地,我赶紧抓住袋子,说时迟那时快,米撒了半袋子。赶紧用书包带子扎住了口子,就去捡雪地上撒落的米,冻僵了的手根本不够灵活,周围安静的只有我的呼吸声,此时我才越来越害怕,担心会不会有野猪,有鬼……越想越害怕,背起剩下的半袋子米就跑,一口气跑到东余家才停下来喘了口气,此时才发现手和脸也划伤了,身上也摔疼了,特后悔没约小伙伴一起走。直到现在我也没告诉我妈我撒了半袋子米没捡起来就跑了。
初中二年级的时候,下雪天发生的一件事件,让我至今想起还是笑到肚子疼。初中我们就读神桥中学,住校,也就告别了带火烤的日子,下雪天冷就干扛着,每天早上还是冷水洗簌,早起跑操,早自习。晚上还要上晚自习。那时我和玉同桌,坐倒数第一排,记忆中,仿佛夜自习大部分时候都是点蜡烛度过的,玉不住校,所以来回跑棉鞋更容易湿,她大多数时候会多带蜡烛放桌子下面烤鞋子,最后下雪冷了,就变成我们经常夜自习时间在桌子下面烤火,那天也不例外,正烤着,有人在窗户边喊她,她就抬头聊天,我闻到有烤焦的味道,一看她的鞋子着火了,大家都扑上去帮忙灭火。也许是天太冷,也许是我们心太大,反正就是干出了蜡烛烤火的“蠢事”……^-^
那时候雪下的很大, 很深
冬天很冷,冰也结得很厚
也没有保暖衣,皮棉鞋,厚厚的羽绒服
可是每每想起“落雪”
想起大雪Wong 门
总是喜上眉梢,振奋人心
让人想起许多温暖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