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眨么了一会,脑沉沉地起了身,发现窗上有光,一把掀开窗帘,原是对面楼上几盏早亮的灯。天还黑,玻璃上有一层水汽模模糊糊看不清,只觉得有几个黑影晃动。拿起手机一抹,曹操,百分之十八,红灯得瑟地闪着,顺边一摸,玛利亚,昨晚忘了插了。光消失了,重归黑暗,摸摸索索地把命连上,嘿,嘿,嘿,要快迟到喽!慌慌张张推门出家,洗漱穿衣什么的,随缘吧!咚咚咚地下了楼,一推楼门,脸一紧,头皮一麻,一口白气吐就了出来,浑身一抖,提了链子,缩了脖子,紧了身,手忙入兜,看看天,走起!没几步,全身该缩的都缩了。
东边的天白了,公车站上人不多,就七八个。灯下吐着白烟,跳着,抖着。麻木中公车缓缓而来,停,一拥而上,不知谁喊了一句:“礼让老人!”眨嘛了下眼,呵呵,后面可没一个超过三十的。
上车,车开,不稳,一把抓住了最近的一根竖黄管子,冰,真冰,真黄管子它母亲的冰,当手心一凉时,就一哆嗦,心暗道:完了(liao),完了,手臂上存的内力被吸完了。吊环倒是不凉,握住还有些微温,那全因前一位刚下了车。
晃晃荡荡中渐暖,就四处乱瞄,被瞪了几次后老实了。车外虽可见物但没什么看头,该秃的都秃了,没秃的挂几枝暗绿呆呆地在哪儿死挺着,到是那集中供热的大烟囱,到是有点儿一竖白烟上青天的感觉。
过了几站,车上人渐少,本身不耐站,就扭头找空座。有一个,可座边有一女子,她,身穿一件大红长衣,黑裤,黑靴。一手提白底金线包,一手虚抚座背,双目望远,眉头微皱,上身微动双脚稳扎地立在那里。在她的左右两侧有一男一女,男的壮,虎背熊腰,黑底风衣,女的则矮,柔弱娇小,白底蓝条。万可不要小瞧了,那俩一人提方形棕面儿,但泛着悠悠暗光的公文包,一人则背双带无光黑底黑面,链儿上挂着拇指大粉底粉面,双耳微长的东西。壮提包该轻但似重,弱该重但似轻。心下不敢妄动,窥了一会,见他三人不似有意,左右思一下,拿定意,转身低头,快几步绕行而坐,待坐定用眼角微查,心安。
心是安了,但却悔了,只觉凉气,顺着腿根,股间,背脊一路向上直达后脑,凉,凉透了!面薄只能紧握双拳,咬紧牙一动不动,虽微抖但还算镇定,为何不动,因一动则再凉一次,身上那缩的不能再缩了。苦撑几站,渐渐热了,身体也慢慢放松了,可此时提示音响起,知该下车了。悔中走向后门,临下前回望,只见那红衣女已然入位,呜呼!真想长啸。
下车侧目见太阳出,金光下抖了抖身,闻着路边摊面上的包子,快步离去,不快则恐指纹迟了。
ps:最终还是迟了,想着渐渐飞去的红爷爷,悲泣中乱写了一气,见谅。